陶恕《受教的心》三十七、游戏人间?还是人生如战场?

游戏人间?还是人生如战场?对我们来说,一切事物之所以然,不但要看事物的本身,也视乎我们对事物存有什么态度。换句话说,我们对事物的态度,可能比事物本身更为重要。这道理可说是人所共知的,也是老生常谈了。但既然有道理,我们就不能因此把它当作陈腔滥调而置诸不理。说来奇怪,事实本身虽然确定不变,但我们对事实的阐释,却往往随着时代而转变。人随着所爱慕的形象改变受教的心一个现成的例子就是我们生存的世界。这世界已存在不少个世纪了,已是固定的事实,并未因时代变迁而有显著的变易。但近代人对世界的看法,与我们的祖先有天渊之别。由此可见,我们对事物的阐释能产生何等巨大的影响。对我们来说,世界不只是它本身是怎么样,而是我们以为世界是怎样。因此,我们对世界的理解与阐释完美与否,就决定了它带给我们是福是祸。我们只要追溯至美国立国的初期,就能领会近代人的心态,如何与前人大有分别。在当年,美国人一般的思想,深受基督教的影响,视世间如战场。他们相信世间有两股对峙的势力:一边是罪恶、撒但和阴间的权势;另一边是神和公义,并天国的能力。这两股势力成了对垒的阵营,彼此互不相容,世人就要从中取舍,不能保持中立;不是生,就是死;不是天堂,就是地狱。如果人要站在神这一边,就得好好准备向神的仇敌宣战。在地上的争战,是认真而又致命的,而且会持续一生。人盼望争战完毕便安返天家,到时可以放下武器,安享神为他们预备的产业。当年教会讲道的信息和诗歌,往往是关乎争战的,有时还充满思乡的情怀。基督精兵渴望返回天家,与主永远同在;当他们想到争战结束,凯旋而归的时候,歌声充满了悲壮的情绪。不管是在仇敌面前浴血冲锋,或是渴慕战争结束后安返天家,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身处的世界是战场,其中已有多人负伤流血,甚至牺牲了。这种态度无疑是合乎圣经的真理。除去圣经中无数的修辞格和隐喻,我们仍可得出一个切实的教导:世间充满了灵界的无穷力量,而人是属灵的,所以就不免被夹在其中。邪恶的势力决意要毁灭人类,但基督要借着福音的大能,把人拯救出来。所以人若要得拯救,就必须凭着信心和顺服,站在神的一边。这就是我们祖先所相信的,我们亦相信这正是圣经的教训。今天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了。事实虽然依旧不变,但人的看法已完全改变了。人不再以世界为战场,倒把它当作嬉戏娱乐的场所;我们在世上非为争战,乃是要尽情欢乐;我们不是身处异地,而是已经以世界为家了;我们不是准备好好地去活,而是已正在舒适地过活了,最多只不过是设法摆脱一切的抑制和阻挠,以便能够尽量享受人生。我们相信这就是近代人的人生哲学。不少人已这样公开承认,还有更多人索性心照不宣地如此游戏人间。这种态度深深地影响着基督徒,甚至是深信圣经的福音派信徒,也不能幸免。他们把数字反覆颠倒,算错了还强说已求得正确的答案。说出来真叫人难以置信,但事实确是这样。现在的福音派信徒,大部分已接受了这个看法,认为人间非战场,而是娱乐场所。如果有人直截了当地提出质询时,他们或会设法逃避,不肯正面答覆这问题;但他们的行藏是没法掩饰的。他们其实希望两者兼得:得着基督,同时又得着世界。他们还喜滋滋地告诉人,信主不一定要放弃享乐的人生,信奉基督教是最快活不过的事了。基于这种对人生的看法而举行的教会「崇拜」,实际已全然失去真正的意义。只差没有香槟酒和酩酊大醉的酒徒,否则就简直与夜总会相去不远。这些年来,这种情形愈趋严重。今天,每个基督徒都有责任认真地在圣经的光照下,好好地再检讨一下自己的属灵光景,而且必须明白了圣经的教导后,就立刻依着去做,即使要舍弃自己从前曾接受的生活方式,也在所不惜。如果要对神和将来的新天新地有正确的认识,我们就必须对目前所处的世界,有正确的观念,弄清自己与它应有的关系。这件事实在太重要了,我们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啊!

陶恕《受教的心》三十六、过分自由的危险

自由无价,有了自由,人生才有幸福;没有自由,人生亦无幸福可言,人就只有勉强地活下去。 千万人为自由而牺牲,无数人天天歌颂自由之可贵。但可惜自由却给人全然误解了,人把自由的真义混淆了。 真正的自由,是有一定规范的,就如:听从神的律法,遵守主的吩咐,服务人群,使得赎的生命发挥最高的潜能等等。基督徒真正的自由,绝对不是任由自己放纵情欲,顺从自己败坏的天性。 为了要搜取绝对不受管束的自由,撒但因而堕落,有些天使亦因此犯罪、灭亡。它们为了得着为所欲为的自由,就把遵行神旨意的自由丢弃了,而世人竟亦步亦趋地重蹈覆辙,犯了这致命的错误。 只要人肯细心想一下,就会明白宇宙间根本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神是完全不受限制的,受造之物天生就要被造物主管治;他们的自由,也受到本身被造的本性所限制。从属天的受造物所享有的自由,我们可以看见天上的荣耀。无数天使天军,和教会内成圣称义的人,都有自由去满足神的心意,这自由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喜乐,远胜于在不受约束的情况下所能获致的。 在人类任何一个生活领域中,不受约束的自由都是致命伤;在政府而言,不受限制的自由,会沦为无政府主义;在家庭方面,就会带来未合法的婚姻关系;在宗教方面,会带来反律法主义(antinomianism)。人身体内最不受约束的细胞,就是癌细胞,它会破坏人体的器官。任何健全的社会,都要求其中的成员只接受有限度的自由。各人都接受某种程度的约束时,人人才可以享有真正的自由。这个法则适用于整个被造的宇宙,也包括神的国度。 没有限度的自由,只会令事情变坏。一粒麦子要结出许多子粒来,就必须放弃本身的自由,依从大自然的规律生长。知更鸟可以在整个夏季内自由飞翔,但假如它要养一窝小鸟的话,它就只好放弃四处飞翔的自由,乖乖地伏在窝里,让奇妙的生命,在自己柔轻的羽毛下慢慢孕育出来。知更鸟有它的选择:可以自由自在,却不能孵下小鸟;它亦可以放弃这分自由,甘受约束,养育幼雏。 在自由社会中,每人都必须作出决定:要尽量享用自由?还是为了明智而属乎道德的目的,甘愿接受约束?他可以负起对事业和对家庭的责任,对人类作出贡献;但也可以推卸一切责任,结果就潦倒终生。不错,街头的流浪汉远比总统或君王更逍遥自在,但这种不受约束的生活,正成了他的祸根,使他活在社会中犹如废人一般,死后亦没有留下什么可纪念的功业。 基督徒逃避不了这种不受约束的引诱。一点都不错,基督徒是自由的,正因为如此,这种自由反成了试探。他已从罪的捆锁中得释放,不会再因过去的罪而被定罪,也不再受律法的咒诅,神的愤怒也不会临到他。从这几方面而言,他都是真正自由了,神的恩惠已为他打开囚牢,就如昔日的巴拉巴,因为已有了代罪者,他就可以自由地走出监牢了。 对真理有正确认识的基督徒,都清楚知道他已获得自由,不会再受假师传或谬误的宗教家所蒙骗,让自己再背上枷锁。可是,他有了自由又如何?他可以选择的途径有二:他可以利用这用宝血买赎回来的自由,作为放纵肉体的借口,如新约圣经所说的一些人那样;但他也可以像骆驼一般屈膝,接受他甘心情愿背上的担子。这担子又是什么呢?是竭尽所能去拯救他的同胞脱离苦难,是与保罗一同欠下失丧灵魂福音的债,还有其他不同的催迫,诸如:受尽饥饿煎熬的孩子们夜里的啼哭,被掳到巴比伦的教会的呼声,异端邪说的泛滥,假先知们的猖獗;所谓基督教国家的道德沦亡,并且种种向基督徒发出的要求,例如:舍己、背负十架、彻夜祷告、勇敢见证、减轻人间的痛苦,以及扭转败局。 基督教是叫人得自由的宗教,而民主是具有健全制度的社会里的自由状态。可是,如果我们继续误解自由的话,不久我们就会丧失自由,丧失民主。要保护国家在政治上的自由,人人就得自动自觉地负起责任;要保守神白白赐给我们的救恩,信徒就得放弃自己个人的自由权利,肩负起他们从未承担过的沉重使命。 国家一旦出现危机;政府可以征募人民入伍,为捍卫自由而战;但基督精兵并不是靠招募入伍的。基督徒要背十字架,就得自动自觉地背上它,没有任何权柄能强迫我们把食物分给饥饿的人,或向失丧的灵魂传福音,或为教会的复兴祷告,或为基督和许多受苦的人牺牲自己。 基督徒若果知道自己已得释放,做了自由人,却又甘心情愿地做主的奴仆,才是最美好的;这也正是基督的脚踪。跟随祂脚踪的人有福了。

陶恕《受教的心》三十五、基督徒与钱财

基督徒和自己拥有的钱财,往往夹缠不清,叫人不大乐意去仔细思量这问题;但它实在太重要了。立志做神忠仆的,断不敢因此逃避不谈,以免在将来交账时受责罚。人应当照着圣经的亮光,好好地讨论一下这问题。若有人肯放胆探讨这方面的真理,我们属神的人都应该感谢神。 基督徒在钱财上的奉献,有四点原则要注意:㈠经常定期奉献;㈡存正确的动机奉献;㈢照着自己所有的,按本分奉献;㈣奉献的钱财,要用得合宜。 首先,我们必须按时定期奉献。在金钱奉献的事上,我们最易养成善忘的习惯,总推说手头上不方便,还答应自己,当钱财较宽裕时便如数补足。亦有人不按时经常奉献,却自我解嘲地说自己所献上的,事实上已远超十分之一。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行为。不按时和间歇性的奉献,叫人自觉献上的数目不少,事实却正好相反,如果我们不怕麻烦,好好地计算一下的话,就必会发现自己所献上的数目,实际上是少得可怜。 其次,我们奉献的动机要正确。奉献给教会或差会的金钱,如果不是出于挚诚,对奉献的人来说,可能是徒然浪费。不是出于爱心的奉献,或许会给收受金钱的人一点小帮助,但一定不会叫奉献的人得赏赐。“我若将所有的周济穷人……却没有爱,仍然与我无益。”(林前十三3) 第三,我们要照自己所有的按本分献上。寡妇和她那两个小钱的比喻,就是个贴切的例子。寡妇是“自己不足”,却把她一切养生的都投上了,虽然献上的数额微不足道,但在神眼中看来,要比那些富人“自己有余”而拿出来的巨款宝贵得多。这是个重要的告诫,我们务要留心。 人是照自己的眼光而下判断,因此对金额大的奉献,就大事宣传,至于小额款项,则只字不提。我们如果存有这样的态度,将来到了基督再来的日子,就不免大感震惊。若要对奉献作出合理的评估,并叫自己在审判的日子不致大失所望,最妥善的守则就是:别忘了将来我们各人因奉献而得的赏赐,全视乎我们为自己留下多少,并非根据我们献上的有多少。牧师站在讲台时,大多对这个教训避而不谈,以免得罪教会中一些重要的奉献者。 可是,我们宁愿得罪人,也不要叫神的灵担忧。老实说,从来没有教会因为有人赌气收回他所奉献的钱财而垮下来的。最初的教会,都不是靠人赞助的。从来没有人能用经济封锁的方式,叫教会受损。如果我们承认害怕开罪那些属血气的奉献者,那就等于承认自己的教会是属地的,不是属天的。属天的教会,应该享有属天的兴旺,不会有何匮乏,主会供应教会一切所需。 最后一点也很重要:我们必须把奉献的钱财用得其所,才能得到天父的喜悦,叫我们所献上的,在主再来的日子,不致沦为“草木禾秸”。 我们奉献的金钱何去何从,这是个大问题,我们应该尽可能作出合宜的安排。福音派信徒漫不经心地或存有偏见地奉献,实际已把分别为圣的钱财,大量浪费了。许多信徒随随便便在各处奉献金钱,好像不用向主交账一般。信徒在奉献的事上,没有先寻求神的心意,结果只要有人鼓其如簧之舌,他们就解囊。因此,不少非法的宗教活动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出现。敬畏神的信徒,绝对不应该给这些勾当捐献一文钱。 说了以上一大堆话,一定有人会劝我还是不要管人闲事,任由人喜欢怎样运用自己的钱财好了,反正钱财是他们的,要怎样使用,也与我无关。但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既然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有一天必要全部向神交代,照样,当审判的日子,神也要一一察验我们那些未经祷告便任意奉献的钱财。趁着还有今天,我们必须好好地处理这问题,否则就会太迟了。

陶恕《受教的心》三十四、不要再缄默

一位伟大的圣徒,在他所作的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歌里,要求自己的舌头不再缄默,要向神发出赞美,免得得罪神。 这诗句的涵义在提醒一件事:既然神是配受称颂的,那么我们闭口不言,就是不对了。因此,舌头不作声就是犯罪。叨当(R.A.Torrey)曾经这样说过:既然最大的诫命是爱神,我们若不爱神的话,就是犯了极严重的罪。这一类不称颂、不爱神的罪,可以称为“疏忽的罪”,因为没有确实犯罪的行为,只因没有做该做的事,就构成了犯罪的事实,故可说是一种消极的罪,有别于积极性的犯罪行为。但即使如此,它还是不折不扣的罪。 根据摩西的律法,人若知道神的子民中有人犯了罪,却不作声,他也是犯罪。在新约圣经中,雅各书亦曾直截了当地说过:“人若知道行善,却不去行,这就是他的罪了。”(雅四17)有好些生活圣洁自守的人,虽然没有明显的犯罪行为,不致于被控诉,但因为他们保持缄默,没有行动的缘故,他们里面也犯了罪,只不过这些罪不形于外而已。在某些情况下,人如果不直言,不采取行动的话,可以构成缺德,甚或是卑鄙的行为。 圣经常论及谨慎的美德,但提到怯懦时,却只有贬斥。新约圣经明说:如果我们在人面前不认主,将来主在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我们。启示录论到胆怯的人,将他们与不信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和一切说谎话的,相提并论,都要一同被丢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明显地,道德上的怯懦是一种罪,是极其严重,而且遗害不浅的罪。 当信心、爱心和忠心都在催迫我们直言,而我们却因惧怕而闭口不言时,这确是不义;在永远公义的审判台前,我们必被定罪。当为了神的荣耀、人的好处,而必须勇敢行动时,我们竟然畏缩不前,那也是不折不扣的罪。神不会放过这种罪孽;如果我们还是一意孤行的话,神必不会饶恕我们的罪。 这种缄默不言、胆怯消极的罪,并非仅是神学上的问题,而是直接与实际生活有关,随时都会叫我们的灵命受损。当情势需要我们为正义大声疾呼,并采取行动的时候,理论便须化为实践。如果我们仍袖手旁观,静坐不动的话,那就构成真正的罪了。 今天世人普遍犯上这类缄默不语的罪,这情况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同时世上正出现一股邪恶得叫人震惊的思潮,极其狠毒凶暴、灭绝人性,正在有计划地蚕食世人的心思。 我所指的当然是国际共产主义,它是撒但至今最得意、最有效的杰作,就好像阴间满盛害人毒气的大锅破裂了。漏出的毒气直袭人的心思,使人退化到跟原始人一般,丧尽天良,恬不知耻,如着了魔似的失去理性,其严重程度,可算得是空前绝后。信奉这种主义的人虽然不多,但足以对世人构成无可比拟的致命威胁。 在这么强大的一股邪恶势力笼罩下,任何稍有思想的人,怎能仍然闭口不言?共产主义者正在肆意摧残一切使人有别于禽兽的道德价值,正在竭力毁灭使人生活得更有意义的一切属灵品质;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呢?一些坚持中立的政客,事实上已经表明了立场。他们姑息共产主义,就是出卖了祖国,出卖了人类。 这情况看来严重,但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就是仇敌正高视阔步地闯进圣殿,玷污至圣所,但我们竟视若无睹,不言不语!人性的价值虽然高,如自由、正义和个人尊严等,但属天的价值更可贵;圣灵所启示,并靠永约的血所获致的属灵宝藏,要比一切属地的都更可贵,简直有天壤之别。神在启示和成全祂的救赎大功时所显明的智慧,要比地上任何财富价值更高。“因为得智慧胜过得银子,其利益强如精金,比珍珠宝贵,你一切所喜爱的,都不足与比较。他右手有长寿,左手有富贵。他的道是安乐,他的路全是平安。”(箴三14-17) 世界历史发展至今,教会正面临丧失此无价宝藏的危机,精金快要变成废铜,钻石也要变成玻璃。该隐的哲学,在十字架旗帜的掩饰下,已占尽优势,就算在一群声称相信圣经的信徒当中,圣经实际上已不能发挥影响力,而充斥教会的,却是小说、电影、娱乐节目、荷里活作风、做生意的手法,还有低级趣味的属世哲学等等。在一片混乱黑暗中,忧伤的圣灵亦无从突破阴霾。教会虽有所谓“奋兴”,但信徒对有计划的罪行,竟视若无睹,既不能提高社会的道德水平,亦不能使自称基督徒的人生活圣洁。究竟原因何在? 是否有太多神的儿女们,尤其是做传道的,都缄默不言,因而得罪神?唯有当我们受基督的光照,打破缄默,采取行动时,神才能站在真理的一边为我们争战。我正在等候先知们和改革者振臂一呼,唤醒沉睡中的教会。 不错,他们的勇敢是需要付代价的,但这代价始终是值得的。

陶恕《受教的心》三十三、谦卑的真与伪

基督徒必须谦卑,这是绝对需要的。没有谦卑,也就没有自知之明,没有悔改的心意,没有信心,因此也没有救恩。 神的应许是给谦卑的人。骄傲的人,不会得着神应许予谦卑的人的一切福气;他们只能从神手中接受公义的审判。 但我们可别忘了,谦卑也有假装的,几乎可以乱真;因此,许多基督徒都不能把这种假装的谦卑分辨出来。 真正的谦卑,对人大有裨益。谦卑的人认识自己的本相,深知自己的犯罪天性中没有良善,也承认自己若离开了神,就算不得什么,将会一无所有,一无所知,也不能做什么。但他并不因此灰心失望,因为他知道在基督里,他是受到重视的。神看重他,就如看重自己眼中的瞳人;他也知道因着那位加给他力量的主,他凡事都能做,也就是说:他能完成神一切的旨意。 伪装的谦卑,其实是以另一个姿态出现的骄傲。试看看那个在神面前彻底为自己的软弱、罪孽和无知而认罪的人,如何因为自己的妻子指责自己软弱无知而大发雷霆。 这个人其实也不一定是个伪君子,他认罪的祷告可能完全出于至诚,在妻子面前为自己辩护也可能是诚意的。这两种表现虽然看似彼此矛盾,但两者都是出于自爱自怜和过分的自信。 自信心强的人,自然以为自己能成大事,一旦失败,他就极度灰心。自信心强的基督徒,通常都有很高的道德理想,纵或不至于自认是当代最伟大的圣徒,但至少也认为自己是教会中最圣洁虔诚的,可以高谈阔论人的堕落、神的恩惠,以及基督徒的信心等问题。 他在不知不觉中,常常单靠自己的能力,高举自己,为自己而活。 正因为这样的人有太高的理想,一旦理想不能实现时,他就失望、厌烦,然后把良心上的不安,误以为谦卑,其实那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失望,兼且不能原谅自己而产生的表现。举一个比方:做父亲的,骄傲自满、雄心万丈,盼望儿子成龙,能够完成他自己不能达成的理想,然而当儿子令他失望时,他便无法宽宥儿子。做父亲的感到痛苦,不是因为疼爱儿子,而是因为自己太自私和自怜。 其实,真正谦卑的人,从不以为自己有什么好处,所以当他果真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时,也就不会感到失望。他深知他若能行善,那不过是神在他身上显明祂的工作;如果工作是出于他自己的话,尽管工作看来做得妥善,但实在是有缺点的。 当人有了这个认识以后,在他里面就产生一种不自觉的反应,使他内心得到释放,不再因为竭力要自己达到完全的地步而背负重担;相反地,他会全心倚靠圣灵作成他当做的工,结果他生活的重点,就不再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在基督身上,基督原该是我们的生活中心。如此,人才能摆脱一切拦阻和捆绑,得着自由,可以照着神的旨意服侍那世代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不慎得罪了神,心里自然因为感到难受不安而痛悔;但绝对不会徒然自责。他会像劳伦斯弟兄(Brother Lawrence)那样对主说:“假如祢由得我去做主,我就永远不会成事;只有祢能保守我不至于跌倒,亦只有神能补救我的错误。”之后,他们“就不再让自己烦躁不安”。 尤其是当我们读到圣徒的传记和著作时,虚假的谦卑就分外作祟。读到奥古斯丁(Augustine)的书时,我们自知远不及他的明智;读克勒福的圣伯纳德(Bernard of Clairvaux)生平时,我们就感染到他灵里的火热,反映出自己里面的冰冷;读怀特菲(George Whitefield)的日记时,我们在相形之下,就显得自己何等浅陋——在属灵的事上,自己就像初入行的新丁,而在自己所谓“忙乱的生活”中,也是一事无成;读罗哲夫(Samuel Rutherford)所写的书信,更叫自己自惭形秽,在爱主的热切上怎也追不上他。 在这些心理压力下,虚假的谦卑就会蠢蠢欲动;外表装成真诚的谦卑,使自己匍匐在尘土中,其实满了自怜和自责。我们的自爱会反面无情,严严责备自己太不象样。因此,在这个情况下,我们就要格外小心。我们的所谓痛悔,可能只是一种变相的嫉忌而已;我们不过是嫉妒这些属灵的伟人,同时也自愧不如,在痛心之余,便自以为也很属灵了。 我见过两种基督徒:一种是骄傲自满,却还自以为谦卑;另一种是自卑的,常常担心自己会自高自大。除了这两种以外,应该还有第三类,就是那些忘我的基督徒,他们把一切的事情都交托在主手中,不再浪费时间妄想改良自己。这类基督徒,在奔跑属灵道路时,会较前两种更先抵达目标。

陶恕《受教的心》三十二、信心没有盼望是死的

盼望与信心是两回事,虽然相似,却是截然不同。在属灵的事上有所认识的基督徒,绝不会把两者混淆。 真正的信心,从来不会单独存在的,必然伴以盼望。相信神的应许时,必定期待应许能实现。没有期待,也就是没有信心。 相反地,有些盼望却并非出于信心。人很容易把强烈的欲望,当作信心。事实上,有人以为信心不过是欲望加上乐观而成。有些作家,借着提倡一种使人产生“积极”态度的所谓信心,而替自己赚来了舒适的生活。他们的文章,居然大受读者欢迎。这些读者通常是受心理上的驱使而去相信,索性把现实置诸脑后,于是便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真正的信心,并不等于白日做梦。真正的信心,是坚定不移地相信,讲求现实,也讲求功效的。信心的眼睛能看见那不能见的,却不是无中生有。信心是直接与神打交道,神就是那位伟大的真实者,万有都是本于祂。神的应许必会实现,所以凡相信神的应许,是活在现实的世界中,不是活在空中楼阁里。 在普通的生活经验中,真理是透过观察得出来的,因此凡能借着实验来验证的,人才把它当作真理,所以人就只信任自己感官所得的感受。设个比方:如果有某种东西,走起来像鸭子。模样像鸭子,叫起来又像鸭子的话,它多半就是只鸭子了;若再加上它生下来的蛋孵化成小鸭子的事实;那么所需要的验证就可说是齐全了,可以舍去假定而下确实的结论。在处理现实生活的事情上,这种验证的程序是用得着的,人人都是这样推理,没有人会表示异议;这是在地上生活的法则之一。 可是,信心却给人类的生活带来另一些截然不同的成分。“我们知道,是因为我们相信。”就是这句话,把我们所知的,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信心所领会的事实,是基于从上而来的启示,因此这些事实就不能放诸验证中。信主的人深知某件事是真确的,不是因为他能在经验中求得实证,而是因为那是神所说的。他满有盼望,因为他绝对相信神是信实的。 在教会复兴、满有能力的日子中,教会一直切切的期待着。教会因着信,也就有了盼望,神也从未使教会失望。“这相信的女子是有福的!因为主对她所说的话都要应验。”(路一45) 每次神扭转教会的历史,或在教会得着复兴,或是经历不平凡的事之前,教会都必先有热切的期待。圣灵的工作常伴以盼望。神的子民对神所赐的恩惠,从来不会大感意外,因为他们心中早有把握;他们注目在复活的主身上,满有信心地期待祂的话语成就。因此,神的赐福,正与他们的期望相符。 今日教会普遍存在一种现象,就是没有期望。聚会时,信徒并不期望发生什么不寻常的大事,于是所发生的事,也就极其平凡,平凡得就如每天日落西山一般。教会内弥漫着一种没有期待的沉闷气氛,牧师只好用尽各种方法去驱散这种气氛,至于采用什么方式,就视乎会众和牧师的文化水平而定。 有人就故作轻松幽默;有人就选用时下的热门话题去吸引听众,例如谈食水加气、施行体罚,或在主日举行运动比赛是否合宜等问题;又有些人自认谈吐不够风趣,又不晓得在争论中应该支持那一方才较稳妥,故索性转个话题,谈谈其他更能引起人们兴趣的东西,例如:下星期四弟兄会的聚餐,或者下次郊外旅行时,举行已婚会友与单身会友的各项对抗赛(至于比赛会谁胜谁负,那位牧师就巧妙地避而不测了);又例如快将上映的宗教电影,情节充满色情暴力和骗人的哲理,却加上一层说教的糖衣,牧师便向那些看得着迷的观众稍作暗示,劝导他们要成为重生得救的人。 就是这般,信徒的聚会便由这些自以为比信徒知得更多的人所支配,而这些事前早有计划的安排,只因带领的人加上几句属灵的劝勉,居然就被一般较虔诚的信徒所接受,这就是所谓“相交”了。但实际上,这种相交与早期基督教会的真正相交,实在相差太远。 一般信徒的盼望,不再是建立在神的应许上,而是人的计划方案。目前教会普遍灵性低落,大家却习以为常,以为这是无可避免的;过去既然如此,将来也不会好得多。信徒对于平凡刻板的属灵生活,早已感到厌倦,不再盼望可以改善。 今天,我们需要充满盼望的新精神;这种盼望是基于神的应许。我们要消除灰心失意的情绪,要用小孩子一般纯全的信心来一起聚会。唯有如此,我们才有希望再经历神与我们同在的那份荣美和奇妙。

陶恕《受教的心》三十一、在基督里真理同归于一

所有真理,都同归于一。圣经所启示的真理虽多,仍不过是一个真理的不同层面而已。 跟随基督的人,都必须接受全盘的真理,接受真理所表明的每一层面。换句话说,他应该敞开心灵,接受神所启示的一切真理,不漏掉任何一方面。有些时候,一个真理似乎跟另一个启示有抵触;碰到这情况的时候,有智慧的信徒,就不会遽下定论,他会暂时包容一切。忍耐等候有一天基督能为他消除这些表面上的分歧。 当人运用思考或要表达思想的时候,通常会有两各不同类型的思想方式:一种是科学家类型,另一种是诗人类型。这意思并不是说:人若不是科学家,就是诗人。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人的气质,较接近诗人;亦有些人的性情,较倾向科学家。前者不一定写过诗,而后者也不一定从事过科学研究,但两者各有不同的表现。 科学家所注意的,是事物之间的差异,而诗人却着眼在事物之间的雷同。诗人能从一粒尘沙中窥见全宇宙,科学家则较关心宇宙间尘沙的数量与成分。我看,这种歧异不只存在于世人之间,也存在于每个人里面;这就是说,每个人都同时具备科学家与诗人两种不同的特质。可是,一旦其中一方面占了上风时,另一种气质便会自然减弱;结果有人只着重分析,有人却根本没有分析能力。前者是不折不扣的科学家类型,而后者则是地道的诗人类型;但这两类截然不同的人,都不是完整的人,只可说是半个人。 最可惜的是,这两种性情互相抗衡的现象,不但存在世人当中和个人里面,也在教会内出现,教会常被这两种对峙的力量弄致分裂。个性突出的领袖崛起,教会就被他拉着鼻子走;不同的领袖,就引起教会内部分裂为不同的阵营。在某阵营内,为了高举他们自以为重要的真理,便极力排斥或诋毁其他的说法;在别的阵营内,亦会发生同样的情形,只不过所高举的是另一种信条。这么一来,教会内就出现严重的四分五裂。 那些坚持能在一粒尘沙里窥见宇宙奥秘的人,有他们一班盲从附和的信徒;而坚持要细数沙粒的死硬派,亦有一群誓死跟随的人。这两类人在德性表现和属灵气质上,都极不相同,以致在他们分别聚会时,如果偶然有不知底蕴的人闯入,或许会以为他们相信不同的圣经,甚至敬拜不同的神呢! 前些时候,我获赠一本海外新出版的诗集,外表看去很吸引人,于是我满怀期望地翻看诗歌的内容,希望能找到一些罕见新颖的属灵诗歌,但结果我失望了。这本诗集的印行者,是类似以上所描述专会数点沙粒的基督教派。其中的诗歌全无新意,平铺直述,重点只在强调他们那些单方面的、狭隘的偏见,全本诗集嗅不到一点诗歌的灵感,给人的感受,并非如苍鹰振翅高飞,直冲云霄,而只是匍匐地上,蹒跚而行。其中仅有几首较有新意的诗歌,内容却都呆滞平淡,沉闷乏味,塞满了该教派经常强调的几点主张;最糟糕的是,其中有一些是教会一贯喜爱的古旧诗歌,却给随意删改得面目全非。编写这本诗集的人,并不像弹奏竖琴的大卫,倒像是敲打锤子的人一般,利用这些诗歌,把艰涩和干巴巴的教训,强塞进信徒的心里,并非叫唱这些诗歌的人得着喜乐,而是想借着诗歌,把唱的人教训一番,免得他在信仰上误入歧途。 这本诗歌采取这种毫无灵感的作风,十分可惜。但如果我们走到另一个极端,也是无益。我们实在不敢在属灵的事情上,随便运用一些出于肉体的构思;在神的祭坛上,我们绝对不敢随意烧火。一些未有接受过圣灵教导的教师,自以为可从日出的壮观获得灵感,就如读罗马书可获启示一般,又高举诗人荷马和大文豪莎士比亚所说的,认为他们的作品充满权威,不下于圣经中先知和使徒所启示的。对于这种教师,我们实在不敢轻信。 我们必须逃避墨守圣经原文的枷锁,但也要逃避只重情感、放任随便的思想;这正是科学家和诗人两种不同的心态。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学习以下几个秘诀:文字并非真理。所谓文以载道,文字的作用,不过等如盛载珍宝的锦盒。我们要向神负责的,不是死守文字的记载,而是领受其中的真意。如果说我们不易满足神的要求,那么,我们也不难得到祂的喜悦。爱比正确的信仰更重要,虽然两者并非不能兼收并蓄。没有真理作根基的爱。仅是脆弱的感情;但信仰如果不带着爱,却又是死的。人的灵要比人的才智更深广,可以悉透心思所无从探索的领域。所以我们大可以放心相信神所启示的一切,可以不问其中是否有矛盾冲突之处,因为一切的真理,同归于一,彼此协调,而且真理是叫人得自由的。

陶恕《受教的心》三十、仲夏的狂放生活

每年当太阳的位置从南方渐渐北移的时候,我们这些家居赤道以北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夏天一到,这种不安就演变成一种病态,全国的人都好像一群四处乱窜的耗子,陷入一片疯狂混乱之中,各人尽情在短短四个月的夏季内,四处跑动,不问去处,只要不是原来的地方就行了。除了要在医院卧床休养,或关在狱中的人以外,人人都往来奔跑,马不停蹄。 大家都给一股不可抗拒的本能催迫着,就如被风卷起的微尘,在空中狂飞乱舞,不能自己,直至大地转冷,一切才恢复平静。 以前,一位体魄健壮的教会老执事一辈子没有离开过他出生的地方;但这种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这位老执事生活在旅游还未蔚然成风的日子之前;现今时移势易,这些老头子也随着马房木棚和栓马柱子而湮没了,成了古董,就如博物馆内陈列的恐龙标本一般。 上一代的人,其实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只是没有放假享受一下。不错,他也需要休息,需要消遣,但他从没听过这些所谓能增进健康、延年益寿的法宝,只会一味埋头苦干,养了十个健壮的孩子,亲自下田劳动,还设法抽空每月读一两本好书。他虽然没有一年一度好好地消遣一下,却长得结实硬朗,活到八十七岁高龄,还可以不用戴上眼镜,就在百码外,一枪命中栗树上的松鼠,又可以在单杠上引体向上十多次。他去世的时候,家人和邻居都深表哀悼,痛失慈父良友。 这位老人家的孙儿,现在却每两年就搬家一次,夏天就在烟尘滚滚中到处往来飞驰;有人居然还说他有乃祖之风,真令人费解,叫人不免想起哥德斯密(Goldsmith)的诗句: 大地倒霉,百病丛生, 财富增加,人亦衰败。 美国宪法赋予人人自由;只要不抵触法律,人人可以随意做他喜欢做的事。人们如果选择这种离家四处游荡的生活,我们亦无从禁止。我们若提出异议,那就不啻迎风喷气,或向浪涛大声疾呼一般徒然。可是,我们这些旧式落伍的人,生活节奏虽较缓慢,头脑心思却一点不糊涂。如果我们为了这些仲夏季节的疯狂行动给教会带来洗劫而痛心流泪的话,大概也是情有可原吧! 虽然这种疯狂的度假方式为祸不浅,虽然成千上万的人就为了消遣散心,浪费不少时间金钱,我们却不得不承认,合时和合宜的度假生活,对人有一定的调剂功效。一些日夜胼手胝足的人,偶然放假歇息一下,我绝对不会批评他们。 但可悲的是,一般人的度假方式,尤其是整个夏季内逢周末就去度假的习惯,令教会的工作在一年内有好几个月差点儿全部瘫痪。有些教会索性关门休息,有些就只好在整个夏季里停止晚上的聚会,也有不少要把聚会合并起来举行,甚至有些福音信仰的教会,也严重受到影响,财政出现赤字,会友情绪低落,信心日渐熄灭。 在这个快要受审判的世代,跟随基督的人,竟然常常毫不感到羞耻地放下他们所背的十字架,真是叫人费解。地上的军队,就只有基督的精兵,可以在争战中每年还有四个月的假期。一年中这几个月内,撒但最忙碌,神的儿女们反而最优悠自在,这真是极大的讽刺。在夏天里,当那些劳苦背重担的可怜虫以每小时八十里的车速来往飞驰地争取轻松时刻之际,阴间的收获就最丰富。 如果有人忍不住提醒我说:夏天假期内,总还有不少大规模的奋兴会、退修会、夏令营之类呀!但我却要回答说:十天讲求娱乐消遣的夏令营,又怎能替代整个夏季在自己的教会中经常聚会呢? 夏天里,主日学老师半数不见踪影,剩下来的负责同工,面对那寥寥可数的几个主日学学生,真是叫人丧气。尤其是那逍遥四方的浪子,在教会内跪下祈祷,感谢神使他有充足的金钱,可以有更好的条件度假消遣。还求主保守他旅途平安,祈祷完毕,便飞快地离开工作岗位,踏上旅途,带着罐头、饮品,到郊外去与大自然神交。看见这情景,真令人感到可悲复可笑。 基督的教会竟然会向这种仲夏的疯狂耍乐低头妥协,就足以证明我们的灵性是如何低落。怪不得在天气转凉以后,我们从外地旅游回来,恢复我们传福音的工作时,不信的人就满脸讥讽,不会再肯认真地听我们的话了。人们的态度这样改变,不能怪谁,只好怪我们自己了。 我们实在需要复兴!我们需要彻底奉献,至死忠心;要毫无保留地顺服神的旨意,甘心牺牲一切,乐意在汗流浃背的劳苦中背起十字架。我们深受世人的同化,甚少让圣灵管治;虽然基督徒可以拥有更深内涵的生命,却未能幸免安逸生活的诱惑,还要面临沦为一群追求享乐的人的危险。 别人可以不同意我所下的结论,我也不在乎。但为了成千上百正在挣扎求存的教会,和那些灰心的牧者,难道我可以不呼吁大家,在这艰难的世代中,向教会多表示一点忠心? 愿神兴起更多信徒,多关怀这世代的需要,少关切自己的享受。我认识一位得胜的基督徒,他因为不忍心放下所负责的青年主日学班,屡次放弃他应该可以享用的闲暇。愿神给我们多多加添这样的信徒,直到埃及的羞辱,从我们身上除掉净尽,别人恢复对我们的信任。

陶恕《受教的心》二十九、四海一家?

远在人高度自觉,甚至在法律上承认不同种族的人,都有同等地位之前,身为犹太人的使徒保罗,就已对雅典的希腊人说过以下的话:“神……从一本造出万族的人,住在全地上。”(徒十七26) 可见所谓世界大同、人类平等这些近代社会学的理论,并非什么新见解,也绝不像一般人所认为的先进思想,甚至所谓人类进步的明证。 根据圣经所说,人类源出于一。几千年前,圣经对今天所谓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的认识,早有所见。创世纪早就记载了人类源出于亚当、夏娃的历史事实。今天的人,以及一切在地上存留过的人,都出自这两位人类的始祖。从圣经所载,可见人类血统中,从来没有掺杂过亚当以外的成分,以致构成人与人之间有何基本上的差异。在挪亚的洪水时代之前,神已把住在全地上的人,统称为“人”,并无分别。 “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很大。”(创六5)洪水以后,神仍照样用这个称呼,说:“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因为神造人,是照自己的形象造的。”(创九6) 后来,以色列人从世人中被分别出来,是为了成就神至高的旨意。但这并不构成犹太人和外邦人在生理上有何分别,事实也不可能如此。所有人都是亚当的后裔,都是照着人的样式而生。不错,以色列人是蒙恩被拣选,并与神立约,也是承受律法而服侍神的,还承受了诸般的应许,而且救赎主也是出于以色列。但尽管如此,以色列人在生理构造上,和其他的人并无分别。基督也没有否认这个事实,所以自称为人子;祂虽是借以色列人的血统而生,却是为了救赎全人类而降临地上。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样,同属于一种被造的生物体系,因此人与人之间也就不免有许多共通之处。尽管人类经常彼此争斗,他们之间的相似接近,远胜于其他受造物。在亚当里,人人皆是兄弟。 可是,人虽然认识到这一点,却仍旧不能避免各种因个人、种族和国家之间的分歧而产生的问题。其实这些分歧,都只是人共同生活时所产生的一些偶发性现象。人有生理上的差异,如身材、体型、颅盖骨骼和肤色的分别。此外,还有后天所带来的分歧,如政治思想、语言文字和社会习惯等。这一切差异,看来无关重要,却给人类带来无尽的痛苦。 直至今天,该隐仍要把亚伯置诸死地而后已,雅各仍要千方百计骗去以扫的长子名分;以往如是,将来亦然。不管关怀社会的人如何满腔幻想,事实却是这样。 为什么事实非如此不可呢?原因是人类已在道德上和灵性上堕落了。我们所津津乐道的四海一家,其实是罪人的大联合;就算如诗歌所说,“世人在祷告中合而为一”,世人仍然是失丧的。纵使联合国真的团结一致,也不过是许多与神为敌之国家的大联盟而已。 近年来,许多所谓哲学家,苦口婆心地倡导四海一家;但这些口号,不但没有给我们带来安慰,反而叫我们在神面前更加恐惧战兢,因为使徒保罗多年前受圣灵感动,说过以下的话:“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罗五12)人类大统一,就等于世上所有的人都被定罪。 奇妙的事是:我们的希望,并不在于与世人更紧密联合,而是要与世人分离。我们若对这被定罪的大家庭还存什么幻想的话,就等于是要和他们一起沦亡。 基督教的信息中,有几个小小的介词,格外有意思。这几个介词就是:“从”、“出来”、“到”。新约圣经最先的呼召,就是叫人从罪中悔改,然后从世人当中分别出来。 唯有失落的人把对人类大家庭的寄望,转移到基督身上时,他才尝到得蒙赦罪的喜乐,以及与神和好的平安。他必须从世人中分别出来,才能到主面前。 四海一家亲,一点都不错;但这事实并未给人带来任何盼望。基督要从被定罪的世人中,把属自己的人呼召出来。这些人是得赎重生的人,脱离了亚当的族类;他们联在一起,就成为一个新的民族,组成了得赎者的大家庭。他们虽然本与沉沦的世人有关系,但现已分别出来;就如挪亚的方舟,虽浮沉于洪水中,却不被洪水淹没;方舟内的人,亦丝毫不被洪水所伤害。

陶恕《受教的心》二十八、福音派的势利

我们这些亚当的子孙,都是坏家伙。 要证明这一点,就只需看看我们如何习惯把善事变为坏事,将祝福化成咒诅。人说:罪恶不过是正义的反面,而善的歪曲就成了恶,这句话不无道理。归根究底,犯罪就是滥用了本来无害的东西,以不正当的途径,去妄用本来是好的恩赐。 我们基督徒在本质上和其他世人无异。我们虽然是新造的人,有新的性情,但事实上并未完全脱下旧我,因此常受诱惑,落在肉体的情欲中,并不能完全摆脱旧有的性情。我知道有人会反驳这一点,但是他们的辩驳并不能叫我信服,尤其是持这些相反见解的人,他们话还没说完,里面旧我的本相就已不自觉地表露无遗了。 正因为我们还是属血气的,所以有时无意中做出属血气的事,将祝福颠倒了。除非我们时刻警醒,切切祷告,否则就会把事情弄糟,使神的恩赐,由祝福变为网罗。 真理是我们从神领受而来最美善的恩赐;另一样同样珍贵的恩赐,就是领会和享用真理的能力。没有这种能力,真理就毫无意义。为了这些无价的珍宝,我们理应衷心地感谢神,并且夜以继日地向这位厚赐诸般恩典的神献上不住地感谢。正因为这些恩典是白白赐给我们这些不配的人,我们就必须极其谦卑,警醒谨守,免得失落了我们所不配得的恩惠。 人从来不会感恩,这已经是臭名昭彰的了。圣经记载以色列人常满不在乎地领受神的恩惠,结果祝福反成了咒诅;新约圣经也记载了人类这弱点,而历世历代的基督徒所作所行的,也印证了这件事,表明随着真理而来的,常是使人心里骄傲的试探,正如昔日撒但如何尾随基督来到旷野一样。叫人得释放的真理,往往反成了锁炼,把人捆绑了。还有一件事是我们不能忽视的,就是人在正统信仰上的自高自大,时常辖制人心,叫人无法得释放。 骄傲产生出来的结果,就是势利。起初的时候,骄傲也许是出自热切的心和雄心大志,想竭力为自己占一席位,或切望要证明自己已有一定的成就;但当失去了这份热切,变成事事维护自己,最后更落到事事自以为是的地步,自认无上权威,十全十美,无需再挣扎或为自己辩护了。这时候,他们的骄傲变成势利,而势利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势利的。 对于一些因物质上的富裕而目空一切的人,我们还可以容忍一下,因为这些可笑的人,是值得我们同情的。对于一些只会炫耀先贤丰功伟绩的人,我们也许较难容忍,但仍然可以置之不理,因为他们所炫耀的成就,都已经埋藏地下了。但对于一些自以为学问高人一等的势利者,我们能做什么呢?他们简直叫人难以忍受,很难对他们生出好感。 近年来福音派中,兴起一种新学派,险些制造出一批势利的知识分子。信奉这学派的人,在信仰的认识上还算正统,仍信奉传统信仰的基本原则;但他们与新约教会信仰相同之处,就止于此而已。这学派的精神,绝对不同于初期教会的精神。 这批新学派基督徒的特徽,甚易辨认。其中之一,就是爱昂首阔步,趾高气扬,不时发出洋洋得意的理论,简直像雄鸡鸣叫。另一种特色,就是爱把巢高筑,以致普通的信徒难以翘首高瞻;就算能看到他们那高高在上的巢窝,也无法高攀。而且,他们的高调也格外容易辨认,因为所高唱的,都是抄袭别人的,绝少有人能创出新意,人人只会留心一些大师所说的。然后尽量模仿,最多不过改头换面,换上一些较正统的调子。每年九月至翌年六月的上课期间,在福音派的高等学府里,就四处闻得这些人的高调,就如雀鸟所发出的求偶叫声,要极力吸引别人的注意。 这学派的人都忽略了一件事:真理并非仅限于头脑上的认识,也是维系道德的。存着骄傲的心来高谈阔论使徒信经,虽然仍是谈论真理,但对他们来说,真理已不再是真理了,因为谈论的人缺乏一种不可或缺的美德——谦卑。神学上的道理,只有当人肯存心谦卑来接受,才能成为属灵的真理。骄傲的人,不管他的信仰如何正统,永远不能认识真理,就如瞎眼的人,永远不会晓得光是什么一回事。 在信仰生活上,当我们承认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得最多;当我们认识到自己所明白的十分有限,而且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永远不会了解的时候,我们才领会得最多。根据圣经,知识是人一种经历,而智慧是有道德内涵的。没有谦卑,知识也是徒然。 在信仰上自高自大的人,并不认识真理,因为自以为是的势利,是与真理互不兼容的。

en_USEngl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