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恕《渴慕神》第六章永恆不止的聲音

「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约1:1) 一个稍稍有思想的人,即便是没有接受过基.du.jiao真理的教导,看到了以上一节经文,也会想约翰写这句话,是要告诉人,神的本性是会说话的(编者注:「道」字原文是「话」字),会把祂的思想传递给别人的。这想法很对。「话语」乃是用以表明思想的一种媒介,这个词语今用在永.生.神.子.的身上,使我们相信神是具有自我表达的本性的,并且神一直是对着祂所创造的万物,说出祂自己,整部圣经都可以作为凭据。神不断地说话,不是已经说了话,而是神「正在」说话。祂的本性是继续不断表达祂自己,祂的声音充满在世界中。 我们所当注意的许多伟大东西,其中一样就是神向祂所创造的世界发出的声音。宇宙起源说中,最简单也是唯一能叫人满意就是:「他说有,就有。」(诗33:9 )自然界一切定律的因由,就是神在祂所创造的万物中所贯注活活的声音,而这借以形成诸天万物的神的话,不能直指为圣经,因为这里所指的并不是写下来或印出来的话,乃是指神说进万物的底里,显示祂心意的话。这神的话乃是神所吹的气,它带着活泼的潜力,充满了这个宇宙。神的声音乃是自然界中最有能力的东西,也是自然界中唯一力量,因为一切自然界的能力所以存在,乃是由于神曾经发出那种满有能力的话。 圣经是写下来的神的话。因它是写下来的,所以受着写作的必需品:墨水、纸张、皮卷的限制和拘束。然而神的声音永远是活的,而且像神本身那样,是非常自由的:我对你们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约6:63)就是存在于永恒不止的话中。圣经中神的话之所以有力量,只是因为它和宇宙中神的话呼应。那是存在着的声音,使那写下来的话语变成全能,不然的话,在圣经中那些话,只是死沉沉躺在书本里的东西而已。 我们想像神怎样创造宇宙万物时,常会用一种很低层面、很雏形的观念来想,以为神好象木匠那样,与所需用的东西作物理上的接触、切锯、装嵌、建造。但是,圣经告诉我们却不是如此:「诸天借耶和华的命而造,万象借他口中的气而成。因为他说有,就有,命立,就立。」(诗33:6,9)「我们因着信,就知道诸世界是借神的话造成的。」(希11:3) 再一次我们必须记住,神在这里所指的,不是写出来的话,乃是指着祂口中所出的、不止息的声音。祂那充满宇宙的声音,就是在圣经以前成千百年已经有了的声音,就是从创世的起头至今都没有止息过,并继续在宇宙所及最远的地方发出的声音。 神的话是活泼而有功效的。在太初神对「无」说话,一切就「有」了。混沌听见了,于是变成秩序井然;黑暗听见了,于是变成光明。「神说,事就这样成了」(创1:4)。在创世记的创造过程中,这两个句子出现多次,前句是原因,后句是结果。「说」解释「成了」的原因,「成了」是「说」摆进永恒不止的结果。 神是永在的,神的声音也是永恒不止的-——这是圣经中一切真理背后的真理;若没有这些背后的真理,就根本不可能有神任何的启示。神不是就只写好一本书,差遣祂的使者给人远远的诵读,而不给人帮助去了解这些话。祂吐出话语,成为一本书,而祂自己就住在所说的话语中,不断地说话,不断地使那些话的能力维持下去。神向泥土吹气,泥土就变成人;祂向人吹气(译者注:即说话之意),他们又归回尘土。祂对堕落犯罪的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们世人要归回。」(诗90:3) 祂命定了人人都有一死,此外不需要再说什么,人类从出生到死亡,在地上所经历的悲惨过程,就证明祂讲过的那句话已经够清楚了。 在约翰福音中有一句话含有极深刻的意义,我们却未加以特别留意,那就是第一章第九节所说的:「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我们把这一句的重点略加变换,还是不失其中的真理;「神的道,在人的心中生效如同光一样,照亮人的灵魂。」在一切的人心中都有这个真光的照射,都有神的话的声音,没有一个例外。如果神是活的,并且住在祂所创造的宇宙中,便必会如此,正如约翰所说的。对那些从未听见圣经真理的人,也有机会让他们清楚明白神的事,使他们永远没有一个理由可以推诿。「这是显出律法的功用刻在他们心里。他们是非之心同作见证,并且他们的思念互相较量,或以为是,或以为非。」(罗2:15)「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罗1:20) 神这种充满于万有的声音,古希伯来人常称之为「智慧」,并说它是在地上到处呼喊寻找,要从人方面得着反应。箴言第八章的开头这样说:「智慧岂不呼叫?聪明岂不发声?」接著作者把智慧描写成一个美丽的妇人,「在道旁高处的顶上,在十字路口站立。」她从每一个角落发出声音,使没有一个人不听见。「众人哪!我呼叫你们,我向世人发声。」于是,她招呼那愚蒙人和愚昧人都要听她的话。在此,神的智慧所要求的是灵里的领悟,她常常要寻找这种反应,却很少有人明白。我们永远的福分就是系于我们听不听这种招呼,但我们的耳朵竟习惯不听这种声音,这是真正的悲剧。 这种充满宇宙的声音是自始就响着,它常常搅扰着人——甚至在人还不知道恐惧从何而来的时候。有史以来,人类不知为何缘故,心中老是没有平安,老是渴望长生不死,是否因为神的声音,凝聚成迷雾,在他们的心门外,不住的飘散着呢?我们用不着害怕去面对,神的声音永恒不止,乃是一个不移的事实,人怎样去回应事实,才是应该注意的事。 神从天上发出声来,与我们的主.耶.稣.说话的时候,那些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听了,却以自然现象来解释之。他们说:「打雷了。」(约12:29)人习惯于用自然律来解释神的声音,乃是根源于现代的科学。在这个满有生气的宇宙,有个东西是极其奇妙,极其可畏,没有任何人的头脑能够了解它的,凡是相信的人都不要求了解,他只是跪下来低声地说:「神」。属地的人也跪下来,但却不是为着敬拜,他乃是伏下来从事于研究,要找出事物的因由和真相。现今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浮俗的世代中,我们思想的习惯是如同那科学家一般,而不象敬拜神的人。我们不喜欢敬拜,而喜欢理解。我们说:「打雷了。」于是我们走向属世的道路去了。可是,神的声音仍然在响,在寻找,整个世界的秩序和生活,都由那个声音来决定,然而人大都是只顾忙碌,一味倔强,从来不予注意。 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有过一些不能解释的经验,例如:一种突然间来到的孤单感觉,或是一种面对着伟大宇宙而生出惊奇敬畏的感觉,或者心中突然透进一线亮光,如同从别的星照射来的那样,叫我们觉得自己是从别处而来的,相信我的始源是神圣的。在那一刻,我们所闻所见和感觉到的,都和我们在学校中所学习的,以及我们因此得来的一切信仰和思想都似乎不同。不一会儿,云雾又重新卷回,我们又去听,去看自己所喜好的,于是我们只有被迫将一度有过的惊疑搁置。若依我们的解释,我们对这事无法作公正的判断,除非我们肯承认这种经验,可能是由于这宇宙中有神的存在,并且祂一直竭力要与人类有交通。我们不要太轻率地抛开这种想法吧。 我自己如此相信(如果没有人同意也不打紧),这世界上人类所生产的每一样不在基.du.里的美好东西,都是人类犯罪阻挡了神向万有所发出的声音的结果。那些道德哲学家梦想他们道德的美梦;宗教思想家,思索关于神以及不朽的事;诗人和艺术家,用平凡的材料,创造纯洁而永恒的美,这些叫我们如何解释呢?我们如果只说:「这乃是天才。」这显然是不够的。那么,再问「天才」到底是什么呢?能不能说「天才」,就是一个人心中常有神那种永恒不止的声音,但他努力追求的,却只是达到模糊不清的目标呢?即使有伟大人物在一生工作中不信神,甚至还用言语及文字去反对神,这都不足以动摇我这种信仰与思想。人要获取得救的信心与神和好的话,就需要神在圣经中关于赎罪的启示。若是从这个忙乱的人生最终要进入永生,和在神里面享受满足的安息,我们需要信靠一位复活的救主。这是我从基.du.里所得到一个最好的合理解答,可是你若不能接受这种理论,仍然可做一个好的基.du.tu。 神的声音乃是一种友爱的声音,任何一个人,除非他已经决心拒绝神的声音,就不必害怕听从它。耶稣的血不但遮盖了全人类,也遮盖一切受造之物。「既然借着他在十字架上所流的血,成就了和平,便籍著他叫万有,无论是在地上的、天上的,都与自己和好了。」(西1:20) 我们可以很放心地传扬一个友善的天国,天上地上都充满着那位住在荆棘里的神的美好心意,神子救赎的血,可以永远保证。 凡是愿意聆听的,就必听见那天上的说话声音。现今的确不是人们欢喜接受劝导要「聆听」的时代,因为现今流行的宗教,已经没有聆听这回事了,我们和从前的世代是南辕北辙。宗教已经接受了那些可怕的邪说,借着叫嚷声、规模、活动、声势来促使人蒙神悦纳。我们要小心。神对面临最后一次大灾难、忧焦如焚的以色列人这样说:「你们要休息,要知道我是神。」(诗46:10)如今祂仍然是这样说,似乎祂的意思是告诉我们,得力是在平静安稳里,而不在嘈嚷里。 我们安静,等候神,十分重要。最好是单独面对祂,把圣经放在面前打开。如果我们如此做,我们便能靠近神,开始听到祂在心中对我们说话。我想一般人大概会如此进展:首先听见好象有物在花园中行走的响声;接着是一把隐隐可闻的声音,但是仍然很不清楚;接着就是快乐的一刹那,圣灵解开圣经的奥秘,原先不过是响声,或至多是说话声音,如今却变成完全可理解的话语,如同一位亲爱的朋友说的话那么热情、亲切、和清楚;接着就是生命和光进入心灵里面,而能够在灵里见到耶.稣.,在祂怀里安息,紧紧拥抱祂,以祂为拯救者、主,我们的所有。 我们若不确信神在祂所创造的宇宙中,清晰地说着话,圣经对于我们来说永远不会是一本活的书。从一个死板无位格的世界,跳到一本教条式的圣经,对于大多数的人已是件极不容易的事。他们或会承认「理当」把圣经当作神的话,并且这样去思想它,可是他们仍觉得不能相信纸上的话是真的对他们而说的。一个人可能口里说;「这些话是写给我的。」但是在心中却不这样感觉和认识,他成了精神分裂的牺牲者。他在设想神只在圣经说话,而在其他地方则是哑巴。 我们许多许多不信的恶心,是由于对圣经真理错误理解和错误感觉。我们以为那缄默的神忽然开始在一本书说话,书成后祂又退回去成为一位永远缄默的神,现在我们读的圣经,只是神在祂一时有兴致说话时留存下来的记录。我们脑子里存着这种概念,如何能叫我们相信神呢?事实上,神如今并不是缄默的,祂也从未有过缄默的时候。神的本性就是要说话,三位一体神的第二位被称为「话」(编按:即「道」)。圣经乃是神不断发出言语的必然结果,是祂思想意念完美无瑕的宣言,只不过用我们所熟悉的语言表达出来罢了。 我想如果我们不把圣经看作是神曾经说过的话,而把它看作是神现在所说的话,就会从属灵生活的迷雾中出来,进入一个新的世界。旧约中那些先知常常说:「耶和华如此说。」(「说」字英文释本为现在式–编者。)他们的意思是叫听众明白,神的说话乃是永恒性的存在着的。我们对于神所说的话,原可以用过去式动词,表明那话是神在某个时候说过的一句话。 但是神的一句话既已经说了出来,就永远是「说了出来」,正如一个小孩一旦出生,就一直活下去,又如同世界一次被造,就继续存下去。这些只不过是不完全的解释,因为小孩终究会死,世界最终也会趋于毁灭,惟有神的话永远长存。假如你要追求认识神,请立刻打开圣经,让它向你说话。不要存着一种概念,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可以随处可以放置的东西,这不止是一件东西,这是一个声音,一番话语——那永生神的话。 祷告:神啊!求祢教导我怎样聆听祢的声音。这世代是这样喧嚣,我的耳朵被千万哄乱的声音吵得累了,求祢赐给我像童子撒母耳那样的灵,对祢说:”请说,仆人敬听。”(撒上3:10)让我听见祢在我心中说话,叫我习惯能听得见祢的声音,当世界的声音消失的时候,使我便熟悉祢的音调,让我心中只留下祢的声音所奏美妙的音调。阿们!

陶恕《渴慕神》第五章神的無所不在

“我往哪里去躲避祢的灵?我往哪里逃避祢的面?(诗139:7) 在基督教的教义中,有某些真理,在某些时候是隐藏起来,好象成为一种想象而不是确说,但却与整个真理是不分开的,正如一幅已完成的图画中,那些基本颜色是不可分开的一样。这种真理就是神无所不在。 神住在祂所创造的宇宙中,而且在祂所造之物中的任何地方。古时先知和使徒都是大胆地如此教导人,而一般的基督教神学,承认此种说法,不过这只是在书籍中如此说,而在每一个信徒的心中,为着某种原因,还没有使这种道理深入地成为他信仰的一部分。基督教的教师们,躲开这个丰富的道理,而且即使提到的话,也只是轻轻一说,使人觉得它并没有什么重大意义。我猜想他们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恐怕受人抨击,说他们是泛神论者,但是,关于神无所不在的教理,实在不是一种泛神论。 泛神的错误非常明显,不足以欺骗人,它把神看作一切受造之物的总和。「自然」和「神」同为一体,所以不论何人,摸到一片树叶或一块石头,就是摸着了神,这就很自然地把那位永不朽坏的神的尊荣降低了,并且企图把一切东西都当作神,把真正神性,从这个世界完全排斥出去。有神论是说神住在祂所创造的世界中,祂和世界之间,有一条永远无法通过的鸿沟,祂和祂的手所造成的工程,无论多么一致,那些工程必须是在祂以外的东西,而神自己必须是在一切所造之物之先,并且不附属于所造之物。虽然祂内在于所造的万物中,然而祂是超越在这一切之上的神。 那么,在基督徒的经验中,神的内在性是什么意思呢?简单地说,就是「神在这里」,无论我们在哪里,也可以说:「神在这里。」没有一个地方(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地方),没有神在那里。一千万个有才能的人,尽其所能分散到不同的地点,尽可能距离到不可想象的遥远,每一个人仍然能够同样真实地说:「神在这里。」没有任何一点的位置,会比其他一点的位置与神更接近。任何一个地方与神距离,和任何其他一个地方与神的距离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人在距离上,会比别人离神更远或更近。 这些都是基督徒所相信的真理。只是这个真理还需要我们多加思想,并且多多祷告,使之能在我们里面发出亮光。「起初神」这句话,不是说到物质,因为物质是不会自己发生的。在物质以先必有一个先存的因,而神就是那个因。这句话也不是说到定律,因为定律只是一切受造之物所服从的原则;原则需要一位设计者,而那个设计者就是神。这句话也不是说到思想,因为思想的背后还需要一位创造者。「起初神……」祂是物质、思想和定律的「无因之因」。我们一切必须从祂作开始。 亚当在犯罪之后,便在恐惧之中,妄图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是躲避耶和华的面。大卫也必定有此狂想,要躲避神,他在诗篇中曾有这样的话:「我往哪里去躲避你的灵?我往哪里躲避你的面?」(诗139:7) 接着他在这首极美的诗中,颂扬神无所不在的荣耀。「我若升到天上,你在那里;我若在阴间下榻,你也在那里。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海极居住,就是在那里,你的手必引导我,你的右手也必扶持我。」(诗139:8-10) 他又知道神的存在和神的看见是同样的事。神的看见是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有了,要察看他一生要怎样发展。所罗门如此说:「神果真住在地上么?看哪,天和天上的天,尚且不足你居住的。何况我所建的这殿呢?」(王上82:7)保罗对雅典人说:「祂离我们各人不远,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祂。」(徒17:27-28) 既然每一处空间都有神存在,我们就不能找到一个没有神的地方。为什么神的存在不被普世称颂呢?先祖雅各在荒漠旷野中,答复了这个问题。他看见了神的异象,就惊异地呼叫说:「耶和华真在这里,我竟不知道。」(创28:16) 雅各在此之前,从没有一秒钟脱离了充满万有神的范围,但是他竟不知道。这就是他的苦恼,也是我们的苦恼。人们竟不知道神就在这里,如果知道的话,情形是多么两样啊! 神的存在和神的显现并不是一回事。神的存在,是在我们完全不注意的时候;神的显现,却必须待我们注意到他的存在才觉察到。在我们这一方面,必须顺服神的灵,因为祂的工作是把父和子显示给我们。若是我们有欢喜顺服神的心与神联合,祂就向我们显现,而这种显现,就形成那些有名无实的基督徒,和那些与神亲近、有神荣耀光辉的基督徒的生活上,形成了差别。 每一个地方每刻都有神的存在,而且祂不断地找机会向人显现。对于每个人,祂的显现不只叫人明白祂的自有,也叫人明白祂是什么。祂向摩西显现;「耶和华在云中降临,和摩西一同站在那里,宣告耶和华的名。」(出34:5) 祂不但在口头上宣告祂的神性,更是把自己显示给摩西看,以致摩西的脸皮发出超出自然的亮光。如果我们相信神的自我显现是真实的,那将是一件大事情,因为神不但对人有许多应许,而且所有的应许都要成就。 我们对于神的追求不会落空,乃是因为祂永远在找寻机会向我们显示祂自己。神向一个人显现,并不是好象从很远的地方来到,向人的灵魂作一次重要而短暂的访问,如果这样想的话,就是完全错了。神与人的心灵亲近,或人的心灵与神亲近,并不是指空间而言。这里面并不含有自然界距离的概念,因为这不是距离的问题,乃是经验的问题。 我们和神距离的远近,其实应该可以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说明。一个人会说:「我觉得我的儿子越长大,就越和我接近。」其实他的儿子有生以来,就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一天离开家庭。那么这父亲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很明显地,他所说的是指经验而言。他的意思是说,孩子因为对于他有更深的了解,和他更加亲密,两人之间,思想和感觉上的隔膜逐渐消失,父亲和儿子在心灵和思想上,形成更密切的联合。 所以当我们歌唱说「引我亲近,亲近我的恩主」,我们所想的,并不是地方上的接近,乃是关系上的接近。我们所祷告祈求的,是更多的自觉,对于神的存在有更完全的经验。我们不必通过空间,向看不见的神呼喊,祂与我们比我们与自己的灵魂更接近,比与我们最亲密的思想更贴近。 为什么有的人用一种方法「寻找神」,而其他的人又不如此呢?为什么神向有些人显现,而让其他多数的人,停留在不完全的基督徒生活经验中糊涂摸索呢?无疑的,神向所有的人所定的旨意是一样的。在神的家中,他没有特别宠爱的人。过去他曾经为自己儿女们所做的,他现在也要为一切的儿子做。所不同的,不在于神,乃在于我们。 我们随便举出一些伟大圣人,他们和生活和见证,为众人所共知的。我们随便提一提圣经中的人物,或在圣经成典以后的著名圣徒,你会立刻想到那些圣徒彼此很不相同,有时他们之间的不同,会形成尖锐的对比。例如说摩西和以赛亚是多么的不同;以利沙和大卫是多么的不相同;又如约翰和保罗;圣法兰西斯和路德;芬尼和多玛肯培,他们之间各自又是多么的不同。那些不同点就如他们的种族、国籍、教育、习惯,以及个性,那么繁多。然而他们一生都走在一条属灵生活的大道上,远胜于有一般生活方式的人。 他们之间的不同只是偶然的,且在神的眼中看为是不关重要的;他们必须在某种最重要的关系上彼此是相同的,这到底是什么呢? 我大胆说,他们所共有的一种特性,就是「属灵的感受性」。在他们里面有个地方向着天是敞开的,有个东西催迫他们趋向神。不用作任何深奥的说明,我只要简单地说,他们是有着一种属灵的醒觉性,而且他们一直在培养这个东西,直到它在他们生活中成为最重要的东西。他们和普通人所不同的,就是当他觉得里面有渴慕的时候,他们就有所行动。他们养成毕生在心灵中对于神有反应的习惯。他们没有违背天上的异象,如同大卫很简捷地向神说:「祢说,你们当寻求我的面;那时我心向祢说,耶和华阿,祢的面我正要寻求。」(诗27:8) 各人生命中一切的长处都是出于神。「属灵感受性」的背后,乃是神。神的至高主权就在这里显明,即使是那些对这道理没有在神学上加以研究的人,也察觉到有神的主权。敬虔的安其禄在他的短诗中,也承认这个事实: 我的无援的心是干涸贫瘠的土天然本质不得种以饱人一切美善敬虔之果 惟靠祢作子粒祢话出之处生机随现祢若不指示祢真实的道路 无人寻得着父啊!祢定要指引 这些话可以见证一个伟大圣徒深刻和严肃的生命是怎样的。 承认神在我们里面作工固然重要,但是我却要提醒大家,对这个观念若先存太大的成见,定会领人到毫无生气的死路上去。神不一定要我们明白关于拣选、预定、以及神的主权这一类奥秘的事,对于这些真理,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举起我们的眼目,以最恭敬的态度向神说:”神啊,是的,祢知道。”这些事物都是属于神无所不知的奥秘世界的,仔细研究下去,可能成为神学家,却永远不会成为圣者。 属灵的「感受」并不是简单,而相当的复杂的,是由于灵魂深处几种不同性质的东西结合而成的;它有亲切的作用,有倾向、有交感,而且有渴慕的欲望。因此我们可以培植它,它也能有不同程度的表现,全看我们个人的情况而定。如多有操练就会使它增长,若是疏忽了就会把它摧毁。这自然是出于神的一种恩赐,但是人若要实际得到这种恩赐的益处,就必须如同其他的恩赐那样,凭信心接受,并且注意培养它。 现代的福音派一种极可怕的堕落,就是忽视这方面的工作。古时圣徒珍视培养灵性和操练敬虔,在今天整个基督教的生活中,这些都没有地位,一切都显得太迟慢,太平淡,我们现在都盼望有奇特、动人、快速,而有戏剧性的动作。这世代用急促和机械的方法产生出来的基督徒,总是太性急,对于较迟慢和不太直接去达到目标的追求方法,会觉得不耐烦。我们一直是用机械的方法去促进与神的关系。我们读读圣经,作短短的祷告,就匆忙而去。我们到别处参加布道会,或去听一些在远方宣教归来的人,讲富有刺激性的故事,为了补救内心深处属灵生活的破产。 这种属灵生活的悲惨结果,到处可以看见。浮浅的生活,空洞的宗教哲学,用娱乐大众的手法举办传福音聚会,注重人的荣耀,信赖外表的宗教活动,组织有名无实的宗教团契,应用商人的手法,把人的作为当作圣灵的能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属灵恶疾的病症,终至形成灵性生活中一种严重痼疾。 这一种严重的属灵病症形成的原因,不能叫哪一个单独的个人负其责任,但是也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完全推卸责任。我们每一个人,直接和间接地对这种可悲的结果都有一分责任。我们的眼太瞎,以致看不清楚;我们太胆怯,以致不敢讲话;我们自满自足,以致一般人所认为已经满意的我们便领受,也不希望再求更多更好的供应,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我们只接受别人的概念、摹仿别人的生活,把别人的经验当作自己的模范,我们没有自己的体验,于是整个时代的属灵空气日趋下流。现在我们到了一个又荒凉,又枯干,又低沉的地步,更可怕的,就是我们把圣经硬和我们空洞的生活经验连成一起,于是把这种可怜的光景,就当作神所赐福的青草地。 我们要脱离这个时代的捆绑,回到圣经的道路去;如果有坚强的决心,与够大的勇气,这不是不可能的事。以前的圣徒都是如此。历史记载了多次伟大的复原运动,由圣法兰西斯、马丁路德、弗克斯这些人起来领导的,不幸在今天,好象还没有路德和弗克斯这一类的人兴起来。是否在基督再来之前,还有另外一个复原运动兴起,基督徒对这问题的见解不会完全一样,不过对于今天的我们,似乎还不是最重要的事。 我不想知道,神凭着祂那统管万有的权柄,要在这世界上兴起什么事,但是神要怎样对待寻求他面的儿女,这是我所知道,也能够告诉人的事。任何人只以诚实的心灵归向神,只要开始操练敬虔的生活,只要借著信靠,顺服和谦卑的态度,发展这种属灵感受性,他所得到的,必定超过他在贫乏软弱中,所盼望得到的福分与喜乐。任何人只要悔改,诚实归向神,就会冲破他被拘限于其中的模式,进入圣经中,找到他所需要的属灵真理,他会因他所得着的感到莫大的喜乐。 我们再说:神的存在乃是一个事实,整个宇宙因祂的生命而活着。这一位神不是生疏的,或外来的神,乃是我们救主耶稣基督所爱的父亲,而主耶稣基督的爱在这二千年来遮盖着人类的罪。我们的主常叫我们注意祂,祂自己向我们显现,祂常愿意与我们有交通。如果我们肯对祂的感动有反应的话,在我们里面就有一种能力,使我们认识祂。(这在我们就叫做寻求神!)我们属灵的感受性可以籍著信心、爱心和行道,使我们对于祂的认识渐渐增多。 祷告:父神啊!我的心被看得见的世界占据得太多了,我要向祢悔改这罪。这世界与我的关系太深了,使我竟不知道祢就在我面前;我看不见祢的存在。求祢明亮我的眼目,使我能看见祢就在我里面,在我的身旁,奉基督的名祈求,阿们。

陶恕《渴慕神》第四章與神親近

你们要尝尝主恩的滋味,便知道他是美善。(诗34:8) 远在二十五年以前,印度的荷尔姆斯曾说过,每个人在推理上都有相信神的天性。对于大多数的人,神只是一个推理的结论,并不是真实的;他是由一般人所列举出来,认为有足够的证据、归纳而得的结果;但是对于神的本身,还是一无所知。「他必定是神,所以我们相信他是神。」另有一些人连这个也没有思想过,他们所知道的神,不过是风闻而已。他们自己从来不去思想这个问题,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见关于神的事,在脑子里相信了神,另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资料来建立起他们的信仰。对于另外的许多人,神不过是一种理想,是至善的别名,或者就是美,就是真理,或者说,祂就是法律、生命,是目前所存在的自然现象背后的一种创造力。 这些关于神的概念有许许多多,而且各自不同,但持这些概念的人,有一点却是相同的:他们在个人经验上,并不认识神。在他们的思想中,没有认为人是可以与神亲密相识的。他们承认神的存在,却想不到祂是可以被我们认识,如同许多的物和人可以被人认识一样。 当然基督徒比这些人要高明一点,至少在理论上如此。他们的信仰,要求他们相信神的位格,他们这样的祷告:「我们在天上的父。」(太6:9) 这种有位格的对父亲的称呼,使人有一种观念,认为祂可以与人互相认识。然而这是在理论上如此接受的,实际上有成千上万的基督徒,神对于他们并不比对于非基督徒更显得实在;他们一生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理想和仅仅忠于一种教义而已。 远在一切模糊的理论之上,有很清楚的圣经真理,就是人可以在个人经验中去认识神。一位慈爱而有位格的神,统管整本圣经;祂在园中的树木间行走,向着每一美景吐露芬芳的香气。祂常常以一个活的位格出现,祂说话,辩论,施爱、作工,并在每个时候每个地方,向需要祂的子民显现。 圣经认定一个不辩自明的事实,就是人可以认识神到一个亲密的程度,就如同认识任何其他的人和物一样。在圣经中那用以表明对神认识的词句,就如同用以表明对自然界事物认识的词句一样:「你们要尝尝主恩的滋味,便知道他美善。」(诗34:8)。「你的衣服都有没药、沉香、肉桂的香气,象牙宫中有丝弦乐器的声音,使你欢喜。」(诗45:8)。「我的羊听我的声音。」(约10:16)。「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太5:8)。这四句话是从圣经中无数同类的话语中抽出来的。整本圣经都以这个信念为中心,这是尤为重要的。 除非在我们心中有一个可以认识神的「器官」,如同我们用所熟悉的五种官能来认识物质东西那样确实,否则这一切的话便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借着所给我们的官能,去了解神和灵界的事物,只要我们顺从神的灵的感动,并且开始运用我们属灵的官能。 说到这里,先要肯定的是,得救的功夫在人的心中已经完成了。一个未重生的人,他的属灵官能是沉睡的,他从来没有使用过它,它的一切作用也是死的,那是由于罪所加于我们的打击。那些官能会因为圣灵的重生,再变成活动而有生命的,这乃是基督十字架的救赎工作所赐给人的一种无限福气。 然而被神所救赎的儿女们,为什么对于圣经所说那种经常与神自觉的交通知道得那么少呢?唯一的答案,就是我们的灵性迟钝和怀着不信的恶心。信心可以使我们属灵的官能发生作用。什么地方信心有了缺陷,结果必定是灵里变成无感觉,对于许多属灵事情麻木了。这是今天大多数基督徒的光景。这种说法不需要更多的证明,我们只要随便和一个基督徒谈话,或是随便走入一间教堂,就可以发现我们所需要的事实,证明我所说的这种光景。 一个属灵的国度摆在我们的周围,这个国度一直包围我们,怀抱我们,我们可以借着里面的生命接触到它,再进一步去认识它,神自己就在那里等候我们与祂相交。我们开始认定它的实有,这个永恒的世界对我们就成为活的了。 上文我用了两个特别的词,必须加以注解;可能的话,给它下了定义。这两个词就是「认定」和「实有」。「实有」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一个东西,它的存在不依附于对它所存的任何意念、思想;即使没有任何人承认它的存在,它仍然是存在的。它之所以真实,乃在于它的本身,它并不倚靠观察者的观念而存在。 有些人喜欢嘲笑人所持的「实有」的观念。唯心论者引证无穷的事例,来证明在思想观念之外,没有实在的东西存在。相对论者喜欢指出,在宇宙之间没有任何固定的点,可作为供我们衡量事物的标准。他们坐在知识界的高位上,向我们投以轻蔑的微笑,自满自足地把「绝对论者」的名号加在我们身上。基督徒是不会被这种轻蔑所吓倒,弄得不知所措的,我们对那些学者也报以微笑作答,因为我们知道只有一位是绝对的,就是神。我们也知道这唯一绝对的神创造了世界,给人享用,固然言语都不足以准确的说明人生中活动的目的,就如言语不能准确地说明神一样,但我们却可以依照那些目的而活。一个人如果不是神经病者,他都会如此过活。不错,神经病者对「实有」也出现问题,不过他们却是能够一致,他们的表现,显明他们是坚持着一种与自己观念相符的生活。他们是诚实的,而且因为这种诚实,使他们在社会上成为有问题的人。 唯心论者和相对论者是神经健全的。足以证明他们的神经健全,就是他们也过着一种和实有观念相符的生活。可是这种观念,恰是他们在理论上予以摒弃的。若是他们真正依照自己的观念过活的话,还会获得更大的尊崇,然而他们并不如此做。他们有深刻的思想,但没有深刻的生活。什么时候实际的生活碰上他们,就得摒弃自己的理论,过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生活。 基督徒的诚实,使他们不为自己的缘故而玩弄观念的把戏。他对于纯理论上的细腻分析并不感兴趣。他的一切信仰都是切合实际的,他的信仰和生活是打成一片的。无论在今世或将来,以至永远,他凭着这种信仰而生活,无论是生是死,是站立或是跌倒,他都如此。他不和那些不诚实的人同流合污。 一个普通诚实的人,准知道这世界是实有的。当他悟性清醒时,便发现这个世界是确实存在的,他知道自己不是根据臆想而承认它的存在。当他生下来的时候,这世界就已经存在,并且等候他的来临。他也知道,当他准备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切的时候,这世界仍然存在。他比一千个疑惑者都聪明,他站在大地上,脸上感觉到有风有雨,他就知道风雨是真实的。他白日看见太阳,夜晚看见众星。他看见从黑云中闪亮了强烈的电光,他听得见自然界的声音,也听见人类喜乐与痛苦的声音。这些他知道都是真实的。在夜里他躺下来,在阴凉地上并不害怕。到第二天早上,那坚硬的大地还在他的脚下,蓝色的天空还留在他头顶上,石头、树木仍然在他周围,和他昨晚闭上眼睛之前的一样。他乃是在一个实有的世界中生活着,十分喜乐。 他和这个实有的世界接触,是借五种感官性能。凡他生存所需要的一切,他都籍著创造他并安置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神,所赋予他的各种官能,和它们接触。 因此,照我们所下的定义,神是实有的。祂是绝对的实有,而且是自始自终的实有,可以说实有到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可以与他相比。一切其他东西的实有性都是依附于神的实有而存在。最伟大的实有就是神自己,祂是那包括人类与其他受造之物的实有世界的创造者。神是客观存在的,不依附我们对祂所存的任何概念。我们的心灵并没有创造一个敬拜的对象。重生的那一天,它从沉睡中转醒过来,就发现在自己面前有一位神。 另外有一个必须加以解释的词,就是「认定」。这不是想像或空想,因空想没有信心。这二者之间不止有分别,乃是彼此对立的。空想是先从思想中造出不是实有的东西来。然后设法把真实性加上去;信心并没有创造出任何东西,它不过是「认定」那已经存在的东西而已。神以及属灵的世界都是实有的,我们能够「认定」它的存在,就如同我们认定周围所熟悉的世界那样。属灵的事物确实就在那里(或不如说在这里),要我们注意它,并且向我们的信心挑战。 我们的毛病,就是已经形成了一种不良的思想习惯。我们往往以那看得见的世界是实有的,而对其他看不见的东西的实有性都表示怀疑。我们不否认属灵世界的存在,可是却对于认定它具有实有性,老是迟疑着。 属感觉的世界在我们一生中,每日每夜都吸引着我们的注意。这世界是喧闹的、显明的,而且富有自我表现性的。这不必诉诸我们的信心,因为一切都推在眼前,与我们五种感觉性能有接触,它始终认为是实有的。但是罪把我们心中的灵眼弄瞎了,以致看不见另外一个实有的世界,就在我们周围有着光辉的神的圣城。因此,感觉的世界得胜了,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彼此敌对起来,暂时的世界与永远的世界成为仇敌。这就是每一个亚当的后裔,代代遗传下来的咒诅。 基督徒的生命根深之处,相信那看不见的世界。基督徒信心的对象,就是那看不见的实有世界。 我们因为生来灵眼失明,又由于到处都有可见之物影响着我们,遂形成一种错误的思想,喜欢把属灵的事物和实有的东西作对比,然而实际上这种对比并不存在。其他事物都可以作对比,例如:实有与空想、属灵的与属物质的、暂时的和永远的;但是属灵的与实有的,永不能成为对比,因为属灵的本来就是实有的。 若是我们信从圣经的真理,走在它的亮光之中,就必须除去忽视属灵实有性的恶习。我们必须把兴趣从看得见的提高到看不见的,因为那最伟大的看不见的实有就是神。「因为到神面前来的人必须信有神,且信祂赏赐那寻求祂的人。」(来11:6) 这乃是信心生活的基础。从这个起点,我们可以升到无限的高处。「你们信神,」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如此说:「也当信我。」(约14:1)若没有第一个「信神」,就不可能有接着的第二个「信我」 。 如果我们真正要跟从神,便须有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样子。我十分知道,今世之子曾经轻蔑地用这句话责备基督徒。事实正是如此,每一个人必须选择他的世界。若是我们这跟从基督的人,由于面临自己的一切事和知道我们所信的是什么,因而审慎的选择神的国,把我们兴趣放在上面,我看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反对我们。如果我们如此做遭受什么损失的话,那也是我们自己的损失;如果我们赚得了什么,我们也不是夺取别人的。那「另一个世界」是这个世界所污蔑的对象,是醉酒者漫歌讥笑的主题,却成为我们谨慎选择的目标,和我们神圣冀望的对象。 但是我们要谨防一种常见的错误,就是把那个「另一个世界」推到将来。这并不是将来的事,乃是现在的事。它与我们所熟悉的自然世界相并行,而且这两个世界之间的门是敞开的。希伯来书的作者说(所用的动词是现在式的):「你们乃是来到锡安山,永生神的城邑,就是天上的耶路撒冷。那里有千万的天使,有名录在天上诸长子之会所共聚的总会,有审判众人的神和被成全之义人的灵魂,并新约的中保耶稣,以及所洒的血;这血所说的,比亚伯的血所说的更美。」(来12:22-24) 这一切是与「那能摸的山」,和能听得见的:「角声,与说话的声音」(来12:18-19)互相对比。我们岂不是可以如此说,西乃山是靠感觉接近的,锡安山是借心灵触到的吗?这并不是一种空想的玩意,乃是全然真实的事。心灵有眼睛可以看见东西,有耳朵可以听见声音,只因为长久不使用的缘故,它可能变成衰弱的,但是一旦被基督徒摸到,就立刻得着生命,又活过来,而且能极敏锐地看见景物,听见顶微小的声音。 我们开始注视神的时候,里面的眼就会看见灵界的东西。遵守基督的命令,就会使神在人里面向人显现(参约14:21-23)。这能使人张开灵眼,正如神应许的,清心的人必得见神。一种新的属神的意识会抓住我们,我们就开始尝到神,并在里面感觉到,神已经成为我们的生命和我们的一切。在那里就会看见真光,照亮一切世上的人。渐渐地,我们这种官能会继续增长,益见敏锐,越来越确实,神便成为我们最伟大的一切,因祂的同在,我们的生命便有荣耀和奇异的改变。 祷告:神啊,求你使我里面每一分力量立刻活起来,使我能抓住一切永恒的东西。求你明亮我心中的眼目,使我看得清楚;给我敏锐的属灵观察力,使我能尝到恩典的滋味,并且知道它是美善;求你使天上的一切对于我,比地上的一切更真实。阿们。

陶恕《渴慕神》第三章揭去帕子

「弟兄们,我们既因耶稣的血,得以坦然进入至圣所。」(来10:19) 在许多教父的名言中,有一句最好的话,就是奥古斯丁所说的:「你为自己造了我们,我们的心没有安息,直到在你里面找到了安息。」 这位伟大圣徒只用几句话,就说明了人类起初的历史,以及人内部的秘密。神为了自己而造我们。这是唯一能够满足一个有思想的人的答案,不管他曾经推想过什么其他的理由。人如果依从错误的教育和执着的理解,作了其他的推断,任何基督徒都不能对他有所帮助。对于这样的人,我没有信息可以给他。我的呼吁是针对那些已经被神的智慧开导的人,我的话也是对着那些心灵中饥渴的人而说,他们的内心已经被神唤醒过来,因此他们不需要什么理由作证明。他们心中的切慕就证明了。 神为祂的缘故造就我们。韦斯敏斯特会议所订定的「教义小问答」及「新英格兰教义初阶」仿照古老的方式,所提出「是什么」和「为什么」的问题,并用最简短的字句作答,都是普通世上的文字所不能做到的。问:「人的主要目的是什么?」答:「人的主要目的乃是荣耀神,并欣赏和享受神,直到永远。」二十四位长老俯伏在那活到永永远远者的面前敬拜,如此说:「我们的主,我们的神,你是配得荣耀、尊贵、权柄的,因为你创造了万物,并且万物是因你的旨意被创造而有的。」(启4:11 ) 神因祂的喜悦造了我们。祂造我们的目的,是叫我们与祂,祂与我们,能在属天的交通里,享受亲属般,神秘的甜蜜。神的意思是要我们在灵里得以见祂,和祂同住,并从祂的笑脸中得到生命。但是我们触犯了米尔顿所描写,撒但和牠的使者背判神的那种恶行,我们和神决裂了。我们不再顺服祂和爱祂,在背逆和惊恐中,从祂面前逃避。 然而,祂是天和天上的天所不能桎梏的神,谁能躲避祂的面呢?所罗门的智慧见证说:「神的灵充满全地。」神的无所不在是一件事实,而且是形成祂的完全神性中所不可少的。然而享受祂的同在,又是一回事。我们原是像从祂面前逃走了亚当一样,躲藏在园里的树木中,或像彼得一样,怀着惧怕的心情喊着:「主阿!离开我,我是个罪人。」(路5: 8) 所以人在地上的生活是一种离开神的面的生活,我们已经从正常美好的地位上跌落下来,再也保不住原来的地位。因为失去了这种地位,遂造成我们永无止息的不安。 神的整个救赎工作,就是要消除因那一次背叛所造成的悲惨结果,使我们和祂自己再一次建立正常而永远的关系。这就必须把我们的罪孽予以圆满的处理,使双方完全协调,打开一条活路,使我们与神再有交通,并能在祂面前过生活。同时,由于祂恩惠的工作感动我们的心到祂面前来,这恩惠的工作,第一步就是使我们对于神渴慕的心,叫我们心中如同浪子说:「我要起来,到我父亲那里去。」(路15:18)这是第一步,正如中国古人说的话:「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旧约时代的会幕,是一个灵魂由罪恶的旷野回到神面前路程的最好说明。归回的罪人先进入会幕的外院,在铜祭坛上献血祭,又到洗濯盆把自己洗净;然后经过一层幔子,进到圣所,那里没有天然的光能够射进里面,只有金灯台发出温和的亮光照耀一切,表明耶稣是世上的光;那里又有陈设饼,表明耶稣是生命的粮,而香坛代表无止息的祷告。 敬拜的人虽然享受了这许多的东西,然而还是没有进到神的面前,因为还有一层幔子,把至圣所隔开。在至圣所里面有施恩座,神自己住在上面,显出他的威严和荣耀,只有大祭司可以进到里面去,而且一年只有一次,还要带着血,为他们自己和百姓赎罪。这最后一层的幔子,当我们的主耶稣在各各他山断气的时候已裂开了,写圣经的人解释说,这幔子破裂,就是为每一位敬拜神的人,开了一条又新又活的路,直接来到神面前。 新约中每一件事物和旧约是互相吻合的。被救赎的人不必再害怕而不敢进入至圣所。神愿意我们进到祂面前,并且一生都在祂面前生活。这是实际的经验,不止是一种应当遵守的道理,乃是每一天,每时刻可以享受到一种生活。 与神同在,乃是一切事奉神程序的中心。全部利未记,如果没有这件事,会幕中一切的设备,都如同一种不成文字的字母,对于以色列人和我们都没有意义。会幕中最重要的事实,就是神在那里,祂在幔子里面等候着。同样,神的同在乃是基督教的中心。基督教的信息,就是神等候祂所救赎的儿女知道神的同在。现在流行的基督教,对于神的同在,不过知道它的理论,并未晓得这是基督徒现今可以实得的权利。 根据目前基督教的说法,我们只在地位上来到神面前,从没有说到我们可以经验实际到与神同在的事实,像马子贤那样动人的火热,现今是完全找不到了。这一代的基督徒,就这样用这不完整的说法来量度自己,自足的心,代替了火热的情绪。我们停留在称义的地步,就觉得满意了,不注意到缺少个人灵性生活的经验。 住在幔子后面,显出烈火威严那一位是谁呢?不是别人,乃是神自己,就是「独一的神,全能的父,创造天地的,并造有形无形的万物的主,」「独一主耶稣基督,神的独生子,在万世以前为父所生,出于神而为神,出于光而为光,出于真神而为真神,首生而非被造,与父一体」,和「圣灵,赐生命的主,从父和子出来,与父、子同爱敬拜,同受尊荣。」然而这神圣的三位,又属一体;「我等敬拜一体三位,而三位一体之神。其位不紊,其体不分。父一体,子一位,圣灵亦一位。然而父、子、圣灵同一神圣,同一荣耀,亦同一永恒之尊严。」 在幔子的后面是神,世界对祂的感觉是:「或者我们可以找到祂。」祂他籍著大自然把自己的一部分显示出来,又籍著道成肉身把自己更完全地彰显出来;如今祂正等候着要向谦卑和清心的人来一个夺取心魂的完全显现。 这个世界因为缺乏对神的认识而趋向灭亡,同样地,教会因为没有神的同在而濒于生命枯干。我们大部分灵性疾病的紧急疗治方法,是要在经验上进到神面前去,使我们猛然觉得我们是在神里面,神也在我们里面。这要救我们脱离狭隘的心思,使我们的胸怀宽广;这会把我们生命中不洁净之物,统统烧掉,如同在荆棘中的火焰,会把臭虫和霉菌烧掉一样。 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父神,是一个多么广大任我们漫游世界,多么壮阔让我们浮游的大海。祂是永在的神,这就是说,祂是在万古之先就有了的。而且超越时间的限制。时间从祂开始,也要在祂里面终止;对于时间祂无所要求,也不因时间的变换而受亏损。 祂是永不改变的,这就是说,祂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不会有任何一点丁点儿的改变。若是有改变,就是说祂必须由好的变为不好的,或由不好的变成为好的,但祂不能有任何一种的改变。祂既是完全的,就不能够变为更完全;若是祂会变为更完全的,那祂本来就不够成为神。祂是无所不知的神,这就是说,祂一下子很自由而不费力地知道一切的物、一切的灵、一切关系、一切事情。在祂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祂是,此外就没有其他形容活物的名词,可以应用在祂身上。 慈爱,怜悯和公义,都是属祂的。祂的圣洁无法形容,没有任何比喻或数字可以把它表明出来的,只有火能把它略略加以描写。祂曾经在烧着的荆棘中显现;祂住在火柱中,一直经过那漫长的旷野道路。在圣所中的基路伯翅膀中间名叫「舍吉那」的火焰,在以色列民族繁荣的年日曾显现过。旧约过去,新约来临,祂又在五旬节降临,如同火焰,分开落在门徒的头上。 斯宾诺沙写过关于神的理智之爱,也说出了一点真理;但是神最高的爱并不是属于理智的,乃是属灵的。神是灵,只有重生的人的灵才能真实的知道神。在人的心灵深处必须燃着这种灵火,不然的话,他的爱就不是神的真爱。天国里最大的人,就是那些爱神比别人爱得更多的人。他们事奉的敬虔,深而且诚,备受敬仰。只要默想一会儿,他们的名字就会在我们脑际一个一个的浮现,而且都带着象牙的天宫里,发出来没药、乳香和桂皮的馨芳。 费伯是一位渴慕神如鹿切慕溪水的人。由于他的渴慕,神向他特别的显现,使他整个人生燃起火热的爱焰,可以与宝座前的撒拉弗相比。他对神的爱用在同一神性的三位一体其中的每一位,是无分彼此的,而且似乎他对于每一位,都有一种特别的爱情,单单为他存留的。三位一体神的第一位就是圣父,弗伯这样歌颂他。 就这样坐下思想神, 啊何其快乐! 思想你的思想呼吸你的名字, 地上更无再高福乐 爱的酬报竟就是父神, 啊我心喜悦难鸣 俯身你座前伏下, 凝视复凝视! 他对于基督的爱极其炽烈,炽烈的程度几乎要把自己吞灭了。这种爱在他里面燃烧,如同一种甘甜而圣洁的狂热,又如同熔解的黄金液一般,从他口中流了出来。在他的一篇讲章中他这样说:「我们在神的教会中,无论面向那一个地方,都是耶稣。祂之于我们,是一切事物的起始,中间以及终结。祂是祂仆人的一切,凡是良善的。圣洁的、美丽的、可喜乐的,主耶稣就是。任何人都不必贫穷,他若愿意,可以把耶稣作他的产业,为他所占有。任何人都不必沮丧灰心,因为耶稣是天上的喜乐;祂最乐意进入懮伤的人的心中。我们对于好多事情都都曾言过其实,但是说到对于主耶稣的感谢,或者说到耶稣对于我们的丰盛慈爱和怜悯,便从来不曾言过其实。我们即使把一生的时间用来讲说耶稣,对于应当说的甘甜事情,还是述说不完。永远无穷的时间,都不足够叫我们认识祂的一切,或是称颂祂的一切作为,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因为我们可以时常与祂在一起;此外,我们没有其他愿望。」当他直接和我们的主倾谈时,他这样说: 我是如此爱你我不知 约束的途径 你的爱似一团燃烧着的火 烧在我灵深处 弗伯向着圣灵,也是一样的热爱。他不只是在神学上承认圣灵具有神性,和圣父、圣子同等,而且经常在歌唱和祷告中,也不住的颂扬他。他真正的俯伏下来,前额触地,以表示他对第三位神那种热烈而又虔敬的崇拜。在一首颂赞圣灵的著名诗歌中,可以见到他那种热烈而虔敬的心意: 神的灵啊美丽复可畏 我心不得不为你而裂 你爱情温柔备至 全为我们这些可怜罪人 我恐怕引用的句子已经太多,不如把要说的,用直截了当的话说明出来。所说的就是,神如此的伟大而奇妙,又是如此的全然可爱,他不用加上任何别的东西,只有他自己,就能满足我们一切的需要。像费伯(他不过是属于数不过来的一大群人中的一个)所认识到对神的敬拜,决不是单从神学的知识中产生出来的,凡为爱神而至于「心裂」的,是到神面前的人,他们的眼目也仰望过神的威荣。 「心裂」,是另一个心情,为普通人所不知道,也不明白的。这些人常带着属灵的权柄说话。他们到过神的面前,并且向人说他们到过那里。他们是神的先知,不是受教的文士,因为文士只把他所读的告诉人,而先知却把他所看见过的告诉人。 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不是抽象的,只读过圣经的文士,和亲自看见过神的先知,二者的差距就如同海洋那么宽阔。我们现今的世代、充斥着正统派的文士,先知到底在哪里呢?文士们生硬的声音,充满了福音信仰的团体,但是神的教会却等候着要听那曾进入幔子里面,用心灵眼睛看见过奇妙圣者的人的柔和声音。像这样的往深处里去追求神,和从实际生活经验上进到神的面前,乃是每一位神的儿女可以享受的特殊权利。 由于耶稣的肉身受死,已使幔子为我们裂开了。在神那方面,没有什么东西拦阻我们进到他面前去,为什么我们还在外面滞留呢?为什么我们竟让自己一直在至圣所外面过日子,从来不进去朝见神呢?我们听见新郎的声音说:「求你容我得见你的面貌,得听你的声音,因为你的声音柔和,你的面貌秀美。」(歌2:14)我们觉得这人呼声是为我们发的么?然而我们还是不走进去,于是岁月如梭,我们渐成衰老,而且疲倦,到底还留在会幕的外院。究竟是什么拦阻我们亲近神呢? 通常见到的答案,只是因为我们太冷谈了。这并不是以解释全部的事实。还有比内心冷淡更加重的问题,在冷谈的背后必定有东西,必定另有使冷谈得以存在的原因,我们要把它找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呢?岂不是我们心中存留着一层「帕子」吗?这「帕子」未曾像会幕的幔子已经被拿掉,乃是还存留着,阻挡神的面的神的光,使我们不能看见他,这就至今还活着的败坏性情构成的肉体的「帕子」,它生长在我们里面,还没有被交出来接受审判,还未被钉死,也还未予以舍弃。这就是我们从来未真正认识的自我生命所组成的坚韧「帕子」。我们曾经暗中为它而惭愧,而且就因这个缘故,我们从来没有把它交给十字架予以审判。这暗昧的帕子,并不是如何的神秘不可捉摸,也并不难以辨识。我们只要向自己心里察看,就会看见它–织得好好的,或许还有过修补的痕迹;然而,它就是我们生命中的大仇敌,也是我们灵程长进中的一个最有力的拦阻。 这「帕子」并不是一样好看的东西,也不是我们平常爱谈论的事情。我在此是要对那些心灵中渴慕神,决志跟从神的人说话。我知道他们不会回头,虽他们所走的要经过死荫的幽谷,里面仍有对于神的切慕,使他们继续的往前追求。纵然面临任何痛苦,总为着将来的福乐,情愿忍受十字架。因此我大胆地把这一层帕子的内容作一个介绍。 这「帕子」是用「已」的生命细纱组成的,它是人类天性中的罪恶。它并不是我们的所为,乃是我们的所是。在它里面还隐藏着他们的狡猾和力量。 明白地说来,「已」的罪就是以下这些东西:自义、自怜、自信、自满、自足、自我欣赏、自爱,以及其他一大堆类似的东西。这些罪住在我们里面深处,是我们天性中的一部分,使我们不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除非神的光照到它们。这些罪性若有更露骨的表现,就成为自尊自傲、自我表现、高抬自己等等,基督教领袖中也有这些罪,真是令人惊异。但更令人惊奇的,就是人认为非此不足为伟人,这些并不妨碍他们的见证,与所传的福音。这不是故意讽刺,事实上有些教会团体,为了要深孚众望,这些罪恶竟然成为必须有的;在高举基督的伪装之下,人高举了自己,这在目前已是非常普遍的事,甚至到了不再有人去注意的地步了。 有人以为明白了人类堕落,和必须籍著基督才能称义的教理,就可以救我们脱离「已」的罪恶权势;可是事实上并不如此。那个「已」可以在祭坛上生长,它会眼睁睁地看着神的羔羊流血至死,而一点都不受感动。它会为更正教的信仰而奋斗,会大声宣扬靠恩典得救的道理,同时因工作而心志增强,总而言之,它接受正统神学的培养,它对圣经的讨论,比起闲杂的谈话要高明得多。甚至我们对于神的渴慕,会为它造成一个顶好的环境,让它蔓延和生长。 「已」就是这一层不透明的帕子,把神的面遮住了。不是知识可以把它除掉,乃要属灵的经历。这就如大麻疯不会因着教训而离开我们的身体。我们得自由之前,必须让神做一步拆毁的工作。我们必须让十字架在我们里面作致命的对付。我们要把一切「已」的罪恶带到十字架面前去接受审判;我们必须准备经历一种最剧烈的痛苦,如同我们的救主在本丢彼拉多的手下所受的痛苦一样。 我们要记住这个:我们谈论裂开「帕子」的时候,只是在想像中说话。我们的思想、意念,会以为这是很愉快的事,但是实际上,这是没有一点愉快可言的。在人的经验中,这一层「帕子」是活的,有生命的纤维物,是用我们身上有感情、有知觉的东西造成的,触到它,就是摸到我们的痛处,把它撕掉,就是叫我们受伤流血。若不是这样,那十字架就不成为十字架,那种死,根本就不算是死了。死并不是一件儿戏的事,把我们天然生命中一种骄养而柔嫩的东西撕破了,那不是别的,乃是叫我们经历最深的痛苦。然而这乃是十字架对主耶稣所作成的事,也是十字架对每一个信徒所要作的,为的是要使我们得到自由和释放。 我们要当心,不要希望籍著修补里面的生命就可以自己去撕裂「帕子」,要让神亲自给我们作为一切;在我们方面,只要信靠和顺服。我们必须承认,舍弃,拒绝那「已」的生命,算它是钉死了。但是我们还要把那种懒惰的顺受性情,和神实在的工作分别清楚。我们要坚决非达到目的不可。我们不可单单靠一套自我钉死的理论,就停下步来,以为满足了,那就是效法扫罗,把最好的羊羔和牛牲留起来。 十字架是残忍的,也是致命的,但也是最有功效的。它不叫你一直挂在那里。时候到了,它的工作要告成,受钉者要断气,此后就是复活的荣耀和权能–痛苦忘记,喜乐来到,并且帕子揭去了;我们在属灵的实际经验中,进到神的面前来。 祷告:主啊!你的道路何等完美,人的道路又是多么邪僻与黑暗,求你指示我们怎样叫自己死去,好叫我们再活过来,得着生命的更新。求你把我们「已」的生命的帕子从顶上裂开,如同你裂开圣殿的幔子一样,我们要凭完全真实信心,与你亲近。我们要在这地上,在经验中与你同在,好叫我们到天上与你同住的时候,不怕看见你的威荣。奉主耶稣的名,阿们。

陶恕《渴慕神》第二章貧窮的福氣

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太5:3)。 耶和华神还未造人住在地上的时候,先在这世界为人预备好许多有用而且悦人的,为的是叫人类可以生存和享受,据创世记记载,神创造这些东西的时候,只称这些东西为「物」。这些「物」都是为人类的需要而被造的,一直被看为属于身外的,而且必须完全受人的支配。在人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宝座,是除了神以外没有别的东西配得占据的。在人的里面是神自己,在人的外面是神所倾福赐下的无数美物。 但是罪给这世界带来极大的混乱,同时也是因为罪的缘故,使神所赐的美物,成了败坏人灵魂一种潜伏的根源。 人类允许外面的「物」进入内心,而把神从内心的宝座上赶逐出去,就在这时候,我们的灾祸就开始了。外面的「物」既然把人内心的位置接收了去,所以今天在人的内心根本没有平安,因为神已不再留在他心中掌权,而是那些顽强凶暴的僭位之物,在昏暗的心中各自争抢,夺取那心中宝座的首位。 上述所说的并非单单一种比喻的说法,乃是我们灵性上真正毛病的正确分析。在人类内心之中,有一条强韧的根,从堕落的生命发生出来,它的天性就是要占有,不断的占有。它以极深而且激烈的情感贪求获得外面的「物」。「我的」和「属于我」这两个词,在字面上并不是罪,但若经常和无限制的使用它,就有很大的问题。这两个词所表示出的老亚当天性,比一千部神学著作所能告诉人的更清楚。它是我们灵性上病入膏肓的症候。我们的心向着那些「物」,一直在往下扎根,而且除非我们死了,我们都不敢把一条根拨起来。现在我们已到了不能摆脱这些「物」的地步,这是我们所始料不及的。如今,神所赐之「物」夺取了神的地位,由于这可怕的取代,整个自然的秩序都颠倒了。 我们的主耶稣曾经提到「物」对人的害处,他对门徒说了这样的话:「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已,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得着生命。」(太16:24-25) 讲得更清楚一点,这真理似乎是说,我们每个人里面有一个仇敌,我们竟冒着很大的危险让它居住,这个仇敌耶稣称为「生命」和「己」,或者我们可以说,就是「己的生命」。它主要的特点,就是具有占有性,通常我们见到的「获得」和「利益」等字眼,就含有这种意思。人若容让这个仇敌住在里面,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切都要失去。若是拒绝它,为主的缘故把一切都舍弃了,到最后却是一无所失,反而积蓄一切,直到永生。在这里也给我们暗示毁灭仇敌的唯一有效方法,那就是籍著十字架,「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引我们达到认识神更深的路,是要经过灵里贫穷孤寂的幽谷和弃绝一切外物。这些拥有天国的有福之人(「因为天国是他们的」),乃是把一切身外之物都舍弃,又把心中占有欲的根统统拔掉的人,他们就是「灵是贫穷的人」(马太福音五章三节「虚心」两字英释为「灵里贫穷」–译者注)。他们内心的光景,是贫穷到像耶路撒冷街头的乞丐那样,一无所有。基督所用「贫穷」一词的意义,实际就是如此。这种有福的「贫穷」人,再也不受外物的辖制,他们已经折断那个暴君——「物」——所加在他们身上轭。他们得以达到这地步不是凭着争战,乃是凭着降服。虽然他们不再有任何占有的欲望,但是实在是得着了一切,「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请你郑重地实践这个教训,因这教训并不像一般圣徒教训一样,只求其了解;也不象其他呆板的教条一般,堆积在头脑里。这乃是通到青草地去道路上的标志,是通到神的山上去的一条凿出来的小径。我们若是要走在这条追求成圣的道路上,就不能忽略这教训。我们必须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如果拒绝一步,我们的行进就要宣告停止。 这个新约属灵生活原则,通常都可以在旧约里找到最好的说明。从亚伯拉罕献以撒的故事中,我们看到一幅描写舍已生命的动人图画,也看到这第一位蒙大福者的经历是怎么一回事。 以撒出生时,亚伯拉罕年纪已经很老了,照他的年纪,该作以撒的祖父,因此孩子一生下来,就立刻成为他心中的喜乐和偶像。老态龙钟的他俯下身去,把孩子抱在手里,那时候起,他就成了热爱儿子的一个奴隶。由于他过于爱儿子,以致在神那方面出了事,这本是可想而知的。那个小孩子代表着他父亲心中一切神圣的东西:神的应许、神所立的约、日后的盼望,以及弥赛亚降临的美梦。他看着孩子从婴孩长成少年,他的心和他儿子的生命越连越紧,直到最后,这种关系临到危险的边缘。这个时候,神插进来要把父亲和儿子从不洁的爱中解救出来。 神对亚伯拉罕说:「你带着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撒,往摩利亚地去,在我所要批示你的山上,把他献为燔祭。」(创22:2) 写圣经的人没有描写那一晚在别是巴附近山坡上,这位老人要忍受怎样的痛苦。我们若闭目想象,就可以看见在星光之下,那场惊心动魄的挣扎,可以说直到那比亚伯拉罕更大的一位在客西马尼园经历的争战,一直再没有人遭受这样大的痛苦。假若是叫亚伯拉罕自己去死,恐怕要容易得多,因为他已经年老,对于这一位长久与神同行的人,要他死并不是太大的试炼。他还会觉得能最后以微弱的眼光注视他那有为的儿子,让他活下去,作接续他的后嗣,使很久以前神在迦勒底的吾珥所应许的话得以应验,这对他正是一种最后的甜蜜的安慰。 然而,现在竟要他把孩子杀掉,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即使他那颗受伤而不顺服的心可答应,但这种行为和神所应许的「从以撒生的,才要称为你的后裔」(创21:12),怎能相符合?这是亚伯拉罕所受的火的试炼,他没有在磨炼中失败。点点星光在以撒睡觉的帐棚上空闪耀着,黎明的曙光还未从东方照射过来,这位年老的圣徒下了决心,他情愿照着神的指示把儿子献上。他相信神必叫他从死里复活,据希伯来书的作者说,这就是他那颗沉痛的心,在黑夜之中所得到的答案。于是,他「清早起来」实行这个计划。值得欣慰的,他虽然误解了神所用的方法,但到底是摸着了神的心。事情的解决恰好合乎新约中的那句话:「凡为我的缘故撇下的,必要得着」(太19:29)。 神叫这位老人经历痛苦,到了无可后退的地步,然后制止他在童子身上下手,或许他此时会对这位怀着奇异心情的先祖说:「好了,亚伯拉罕,我从来没有意思要叫你杀掉童子,我只是把他从你心中深处挪去,好叫我可以绝对掌权在你里面。我要把你的爱的次序改正过来。现在你可以得回孩子,他完整无恙,把他带回你的帐棚去,现在我知道你是敬畏我的,因为你没有将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留下不给我。」 那时,天开了,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你既行了这事,不留下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我便指着自己起誓说,论福我必赐大福给你,论子孙我必叫你的子孙多起来,如同天上的星,海边的沙。你子孙必得着仇敌的城门,并且地上万国,都必因你的后裔得福,因为你听从了我的话。」(创22:16-18) 这位属神的老人,抬起头来倾听神的声音,他站在山上,显得坚强、洁白,和尊贵。这是一个被神分别出来,予以特别恩惠的人,是一个至高神所喜爱的密友。现在,他是一个完全降服的人,一个完全顺从的人,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他曾经把一切心愿集中于儿子身上,现在神把他拿开了。神本来可以从亚伯拉罕生命的边缘开始动工,渐渐往里面深入进去;但是,他宁可对于他的心脏正中开刀,很利落的一劈而完成了祂的工作。神这样做是最简单而且节省时间的。这方法固然残忍,可是是最见效的。 上面说过,亚伯拉罕是一无所有的。可是,这个贫穷人不是很富足么?他以前所有的一切仍然归他享有–那些羊群、骆驼、牲畜,以及每样财物。他仍然有妻子和朋友,其中还有最好的,就是他的儿子以撒在他身旁安然无恙。他虽然有一这一切东西,可是没有一样是属于他的。这里就是一个属灵的秘密。这最宝贵的神学功课,只能够在「撇下」的学校里学习得到。系统神学的著作竟把这个忽略了,但是有智慧的人,自会明白这个道理。 自从受了那次痛苦又蒙福的经验之后,我想亚伯拉罕的心目中,「我的」和「属于我」这些字眼,再也没有原来那种意义了。它所包含「占有」的意义,已经从他心中失去了,所有的「物」(things)从他心中永远清除出去。一切对于他都成为身外的东西,他的内心已从「物」的辖制下得了释放。世人会说:「亚伯拉罕真富有。」但这位年老的先祖只是笑笑而已,他不能向世人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一样东西,他真正的财富是属于里面的,也是能留永远的。 无可怀疑的,在人的生命中最有害的事,就是受了对「物」的占有欲的捆绑。因为这是很自然的,所以很少人认识它的害处,然而它所造成的结局,却是非常悲惨。 我们不肯把自己宝贵的东西交给主,是因为恐怕不安全,尤其是当我们以所爱的亲戚朋友为宝贵的东西时,更是不肯交出来,其实我们用不着害怕,主来到世上不是要毁坏,乃是要保全。我们所交托给他的一切,都是十分安全的,反之,凡我们没有交托给他的,没有一样是安全的。 我们的恩赐和才能也要献给主,我们只能按它本身的价值来看它,以这些东西为神暂交给我们的,而不能看作是属于自己。我们既没有任何理由,把身体上的眼睛和臂力归功于自己,也就不应把特殊的才干归于自己,「使你与人不同的是谁呢?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林前 4:7) 一个生命活泼的基督徒,对他自己若稍有认识,就会很容易的觉察到这种占有欲的作祟,而且要尽量从心中把它挖出来。如果他对神的追求迫切,就愿意叫那件事情得到适当的解决。那么他该做什么呢? 首先,他应当放弃用理由作辩护,不论在自己眼中或在主面前,一点都不原谅自己。任何人若是辩护,总是拿自己来替自己辩论,但是,他若毫无帮助的来到主面前,就不能得到神自己作他一切的帮助。每一个追求长进的基督徒,当把心中一切诡诈的、反复无常的巧计,践踏在自己脚下,并且坚持和主保持坦然和无阻隔的关系。 其次,他必须记住,这是神圣的工作。随便应付一下或偶然来一次,并不能收到完满的效果,他要来到神面前,下决心只听从神的话。他要坚持叫神接受他的一切,让神把他心中的「物」完全取出去,使神可以居住心中掌权。很可能他需要神分别予以指示,把东西和人一个一个列举出来,如果他肯忍心残酷一点对付自己,他就可以把许多年的灵程道路缩短成几分钟。他这样的,要比那些溺爱自己、顾惜感情、与神慢慢交涉不大长进的弟兄们,更早进入美地。 我们总不要忘记这里的真理,不能像学习自然科学的知识那样凭着默记。这道理必须亲身经验,才能真正明白。我们必须从心中经历到亚伯拉罕那样的残酷对待与痛苦,才能得着跟着而来的福气。人类因犯罪所招来的咒诅,不会毫无痛苦地清除开去的;我们心中的那个吝啬鬼,不会乖乖地听从我们的吩咐倒下死了。它必须像一棵树从地里连根拔起那样从我们心中拔出来。它要象拔牙一样觉得剧痛,血淋淋地从牙床拔出来;它必须用激烈的行动,从我们的魂里面被逐出去,像基督驱逐兑换银钱的人出圣殿一样。同时,我们还要以冷酷的态度,拒绝它的哀求乞怜,要认定把自怜从心中轰出去,就是去掉人类心中一种最不可恕的罪恶。 若是我们要与神更亲密更有认识,便必须照着这条「撇弃」的道路去走。若是我们已经开始了追求神的生活,祂迟早要带领我们经历这样的考验。亚伯拉罕受考验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这考验有这么重要的意义,可是若是他改取了其他的步骤,而不完全顺服神,整个旧约历史都要改变了。神还可以另外找到祂所要的人,这是一定无疑的,但是亚伯拉罕所遭受的损失就无法细说了。我们一个一个都会被神带到受考验的地方,而且事前并不知道几时会来到那地方。在那受考验的地方,并没有给我们许多可能的选择;你只能有两个选择,我们整个前途将根据我们的选择而决定。 祷告:父亲,我深愿更多认识你,但是我胆怯的心不敢放弃它所喜爱的东西。若不是经过里而的流血,我不能割弃它,我不向你隐藏离开它所带来可怕的光景。我战兢恐惧地来到你面前,我实在是来了。求你从我心中把一切我长久溺爱,与及和我属已的生活连在一起的东西统统除掉,让你进到我里面居住。没有任何东西与你相争,这样你就使我立足之地,成为荣耀的所在。使我的心不再需要外面的阳光照射进去,因为有你作我心中的光,使我里面再也没有黑暗。奉主耶稣的名祈求,阿们。

陶恕《渴慕神》第一章緊緊的跟隨

“我心紧紧的跟随你,你的右手扶持我。”(诗 63:8) 基督教神学中,有一条教义称为“神恩先惠论”,简单说来,就是一个人还不能寻找神的时候,神首先找到他。 一个罪人还不能对神有正确认识的时候,在他里面,必须先有灵里的光照;这或许是不完全的一步工作,然而却是真实的工作,而且这步工作,也是这人以后渴慕神,寻求神,和祷告神的内在原因。我们追求认识神,唯一的原因,乃是由于神首先把寻求他的心放在我们里面,激起我们的追求,我们的主说:“若不是差我来的父吸引人,就没有能到我这里来的。”(约6:44)由于是神先吸引我们,因此他就拿掉了我们自己能来到主面前的一切功劳。追求认识神热切的心是源于神;而热切的外在表现,就是紧紧的跟随他。正当我们追求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他的手中了,因此说:“你的右手扶持我。”这样,在神那一方面有“扶持”,在人这一方面有“跟随”,二者之间并无冲突,一切都属于神,正如许格勒(Hugel)所说的:“神总是在一切之先。”然而,在实行的时候(就是说神的工作先临到人时人的反应),人必须追求认识神,既然神的吸引是为要造成与他合一的经历,在我们方面就必须有积极的交互反应。在个人感觉中,描写这种经历最热烈的,是诗篇四十二篇,这里说:“神啊,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我的心渴想神,就是永生神。我几时得朝见神呢?”(诗42:1-2)这是深处的呼求,凡是切慕神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因信称义的道理——确是出自圣经的真理,把人从无效验的律法,和无益的自我努力中释放出来——“到我们这一时代”,已经误入迷途,而且被许多人误解到一种程度,实际上是在阻止人认识神。整个宗教信仰所表现的生活是机械而无生命的。现在的信仰可以和天然生活互相协调,可以对自我老亚当的生活没有妨碍。人可以“接受”基督,而在心灵中,没有一点特别倾向于主的爱。有人是“得救”了,但对神不饥也不渴。其实他是被误导,以为就此满足。 现在的科学家,研究神所造的奇妙宇宙,却失去了神;我们基督徒真正的危险,也是在领受神自己奇妙和话语时却失去神,我们几乎忘记了神是一位有位格的神,忘记祂是如同任何人那样,可以与之建立亲密关系的神。我们当然晓得,一个人可以认识另一个人,但是一个若要完全被另外一个人认识,就不能单凭一两次接触,只有长久相爱和心灵互相的交通,双方才能有深刻的了解。 一切人与人的社交往来,都是人与人的相互反应,从偶然的接触,渐渐进到人所能达到最完全而亲密的交通。宗教既然是真实的,在本质上乃是被造的人对于创造者神的回应。“认识你独一的真神,并且认识你所差来的耶稣基督,这就是永生。”(约 17:3) 神是一个有位格的神,在祂的全能神性的深处,祂会思想、决定、享受、感觉、爱、要求,也会忧伤,如普通人一样。为要使我们能认识祂,祂一直保持和人一般的性情,祂通过我们的思想、意愿、感情,和我们交通。神和被救赎的人之间,有不断而无阻隔的相爱、思想交流,这就是新约活泼宗教生活的核心。 与神交通,是有意识的,是个人的,那就是说,与神的交通并不是透过一群信徒的团体而产生,乃是从个别有此经验的信徒,而及于这些信徒所组成的团体得知这经验。与神交通是可以感觉到的;那就是说,它并不是藏在意识之外,不为人所能领会(如同有些人想婴孩受洗的道理那样),它乃是在我们意识的领域中,就如同人能感觉任何事物的经验那样。 凡是在你我方面是顶微小的,在神那一方面是大的(除罪以外)。我们既是神照着他的形像造的,里面就有认识祂的能力。我们犯罪后,所失去的只是那种能力而已。但当圣灵重生了我们,我们整个人就与神有生命上的关系,我们因这种关系而涌起无限的喜乐。这就从天而来的重生,若没有这种重生,人就不能见神的国。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局,因为从这时起,才算开始追求神的荣耀,心灵才有一种喜乐去探求认识无限的丰富。我说这只是起头,至于究竟到那地步为止,还未有人发现过,因为在三而一的神那可畏而奥秘的深处,是没有穷尽的。 你是无边的海洋,谁能测透 你以永远无穷作居所 你至尊至高 找着神而又继续追求认识神,乃是人心灵中爱的矛盾。那些易于自满自足的教徒,轻看了这种爱,然而热心追求的儿女们有过喜乐的经历,就认识它的真价值。圣伯尔纳把这种神圣而矛盾爱写成一首四行诗,每一个真心敬拜的心灵都极容易了解其中的意义:  我们尝了你这生命饼 乃渴慕饱餐你 我们喝了你活水的泉源 乃更干渴的把灵魂投进你里面求充满 若你仔细研究以往那些男女圣人的生活,不久你就会觉得他们对于神的渴慕何等迫切。他们为神的缘故而忧伤,昼夜祷告为要寻求神,且是继续不断地寻求,当他们得着神的时候,那种甜蜜足以抵偿从前寻求的代价。摩西把他对神的认识作为要更深一层认识他的理由,他说“我如今若在你眼前蒙恩,求你将你的道路指示我,使我可以认识你,好在你眼前蒙恩。”(出33:13)跟着他就大胆地向神作这样的要求:“求你显出你的荣耀给我看。”神显然因他这样热心追求感到喜悦,于是第二天叫摩西到山上,在那里庄严地使他的荣耀从摩西面前经过。 大卫的生命是一条属灵追求的河流,他的诗篇充满着追求神的呼喊和寻到了神的欢乐。保罗自认他生命中最主要的,是对于基督的热烈追求。“使我认识基督”(腓3:10)就是他心中的目标,并且为此丢弃万事,他说:“不但如此,我也将万事当作有损的,因我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我为他已经丢弃万事,为要得着基督。”(腓3:8) 对于一个追求神的人来说,唱诗是最甜蜜的事,因他知道,他也找了诗人所寻找的那一位神。在上一个世代,我们先人唱着:“我看见祂的脚踪,我要紧紧的跟随。”可是这种渴慕神的诗句,在今日的聚会中已不再听得见了。在这个黑暗的世代,我们的属灵追求,竟让我们的老师代替我们做,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我们只把目标放在初步的“接受”基督(在圣经中并没有这个名词),而再不求神更进一步的向我们显现。我们受了一种假逻辑的欺骗,说我们只要找到了主就不用再追求。这种说法在教会中,说得堂皇极了,仿佛很正派,以至一般人都认为这话正确,也就没有一个接受圣经教训的人不相信这种说法,这样,教会的追求、崇拜、培灵诗歌都被搁在一边,先前那种满有香气的古圣徒,注重经验的心灵神学已遭摒弃,受人欢迎的是一套完整的解经,这种解经方法,叫以往的属灵伟人如奥古斯丁、卢塞福或布锐内德听起来,一定觉得新奇不已。 在这种极冷淡的空气之中,我引为欣慰的,是仍有一些对于这种“逻辑”不感满意的人。他们承认反对的势力很大,在遭遇反对之后,他们就含着泪另外找个地方,自己向神祷告说:“神阿!求你显出你的荣耀给我看。”他们希望尝一尝主,用心灵的眼睛去观看奇妙的神。 我要尊重地鼓励这种有力量的追求神的生活。因为缺乏追求之故,才使我们陷入今天这种虚浅光景。我们信仰生活死硬呆板,就是因为缺少属灵的渴慕。自满自足是属灵长进的死敌。人必须有强烈的愿望,不然的话,基督就不会向他的子民显示。最令他伤心难过的,就是他一直在等候我们,而且等了许久,仍得不到反应。 每个时代都有它特点,就现在来说,正是一个信仰混杂的时代。在基督里保持纯朴的信仰的已很少见。所看到的,只是那些崇拜秩序、工作方法、教会组织,以及许多急急忙忙的活动,这些只能消磨时间吸引人注意而已,永不能满足人心灵的渴慕。属灵经验的虚浅,崇拜生活的空洞,以及卑俗地模仿世界,这一切是促进教会事工所用种种的方法,证明在这时代中的我们,对于神的认识不够完全,在心灵中根本少有神的真平安。 如果我们想要在宗教活动当中寻找神,首先要决定单找神自己,然后循着单纯的路子走。既然神时常向婴孩显现,而向聪明和通达的人就隐藏起来,我们要把亲近神的事予以简单化。我们必须剥夺外面的一切,只留下简洁单纯的本质。我们必须努力使所做的不是去取得人的注意,如同一个婴孩那样的坦然无伪。若是我们如此做,毫无疑问,神会很快给我们回答。 在明白宗教理论之后,我们所需要的再没有比神更重要的了。那些要找神同时也要找其他东西的恶习惯,是我们寻求神完全显示的最大拦阻。在这“其他东西”除掉,就会很快找到神,而且在祂里面,我们会得到生命所默默渴望的一切。 我们不用害怕,以为单单寻求神会限制我们宽阔的内心感情,使生活趋于狭隘,事实恰好相反。我们可以把神当作我们的一切,我们所着重、所牺牲的,都是为了要得着祂。 英国古典名著“未识之云”的作者,教我们如何达到这个地步:“用柔和而激动的爱,把你的心献给神;单单想祂自己,而不想祂的任何好处。此外还应当厌恶你自己,除神以外,别无任何事物是你所想念的。心中要毫无杂念,意志要化为乌有,单单剩下神自己。这种心灵修养功夫最能令神喜悦。” 他又教导我们在祷告中更进一步,抖空一切,甚至我们的神学观念也当放弃:“这么就够了,以一种赤露的心意向着神,不为别的原因,而单是为着神。”然而他的思想,是有新约真理基础的,因为他在解释时说到“他自己”,就是指“创造你,买赎你,以仁爱慈悲召你到蒙恩地位的那一位神”。简化是他的心中思想,他认为如果我们要把宗教“归结成为一个字,为了使人更容易抓住,就要用一个单音节的字表明出来;这比用双音节的字更好,因为越简短越好,且与圣灵的工作相谋合,而所用的字就是’神'(God),或是’爱'(love)”。 当神把迦南地分给以色列从支派的时候,利未支派没有得到土地。神只对他说:“我就是你的分,是你的产业。”(民 18:20)由于这些话,神使他比他的众弟兄更富有,比世上历来一切君王和王子更富足。这是一条属灵的原则,这原则对每一位作圣高神的祭司的人都可以适用。 一人以神为财富的人,他一切所有的,都积蓄在一位神里面。许多平常的财物都与他无分,即使他能得到那些东西,他也不觉得必须有了它才会快乐;即使那些财物一一相继失去,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因为他已经有一切财富的总源头——神;他已经非常满足,极其喜乐和高兴。无论失去什么,他在实际上都毫无损失,因为现在他一切所有的,都在那一位神里面,他所拥有的是纯洁的、合法的,也是永远的。 祷告:神啊!我已经尝到你的美善,你的恩惠使我满足,也令我更渴慕你。我极其迫切要求更深的恩典,我因自己缺少此愿望而抱愧。神阿!我要更加渴幕你;我要一直仰望你,我渴望你给我渴慕的心。求你将你的荣耀显给我看,使我认识你。求你动怜悯之心,在我里面用新的爱激动我,对我的心说:“我的佳偶、我的美人,起来,与我同去。”(歌2:10)然后给我力量,使我能够从这盘桓已久的雾境中出来跟随你。奉主耶稣的名,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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