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当云雾消散,万物显明时,我们就会恍然大悟,原来良善与伟大是等同的。
在一个道德完整的世界里,这现象是必然的。
但在现况下,这两种质量却常常分家,甚至是互不兼容的。
以目前的标准而言,世人可以划分以下四种的类别:伟大而不良善的;良善却不伟大的;既良善又伟大的;既不良善亦不伟大的。圣经里的人物,也可以如此清楚划分出来。
在既良善且伟大的人物中,有希伯来人亚伯拉罕。这儿所指出的良善,是按着各人的领会而活出来的完美德性。按基督徒的标准而言,亚伯拉罕并非完全人,但他的德性品格,远超乎与他同时代的人,就如高峰屹立在群山之上。
亚伯拉罕的伟大,自然无须在此赘述。他是个伟人,是基督教的巨人;他也是信心之父,是以色列民族的先祖,他的地位早已坚立了。
在世界历史中,不难找到伟大而不良善的人物,马上涌现脑际的,有三个近代的例子:拿破仑、希特勒和史太林。纵使我们不愿意承认,但说句实话,他们三人都是伟人:一个只手创立帝国;一个把世界历史完全改变;另一个则以铁腕政策,操纵了全人类三分之一的人口。如果撇开人格不谈,他们堪称为伟人,甚至可称为奇才。他们做了不少伟大的事,但他们毫无良善可言。
至于良善却不伟大的人,为数也不少。我们该为此感谢神,不是因为他们渺小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们靠赖神的恩典,做了平凡的善良人。
在圣经的记载里,这些良善却不显赫的人,默默地生活行事,他们所行经的地方,处处充满愉快和欢笑。以撒就是个例子,他是伟人的儿子,又是伟人的父亲,自己却平平无奇。又如大卫的先祖波阿斯、马利亚的丈夫约瑟和那称为安慰之子的巴拿巴,都是很好的例子。
传道人会在教会中碰见不少这类的信徒,他们表现平凡,但在不自觉中活出对主深切的爱慕,彰显圣灵所结的果子。如果没有这类的信徒,各城各乡的教会就不能维持下去。
这些信徒在工作有需要时,会最先站出来效劳;当有需要祷告时,他们会最后才离开。他们所做的一切,在当地教会以外是无人知晓的,因为他们所表现的笃信敬虔,毫无戏剧性,也没有新闻价值。但他们无论往何处,都成了别人的祝福。他们没有任何值得世人钦佩的惊人成就,但他们安于做个良善的人,被圣灵充满,用信心仰望他们的真正价值得以显露出来的日子。他们一旦离世,生前所发出的基督香气,亦会留芳百世,比世上那些所谓伟人,更值得人们怀念。
第四类是既非伟大,又不良善的人。大多数人都可以拨归此类。
举个例说,圣经中的以色列王亚哈,不错具备了伟人的外在条件,因为他身为君王;但如果把他所当做的和他实际所行的比较一下,就显明他为人如何卑鄙无耻。他虽身穿王服,但内心怯懦,满肚牢骚、怨忿,受制于他那强蛮恶毒的妻子,遗害生灵。他所做的毫无良善,连一点也没有。他实在既非伟大,也非良善。
另一方面,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他们亦既非伟大,也称不上是良善的。格雷(Thomas Gray)在他那首优美的挽歌中,就曾描述过这些被世人忽略了的芸芸众生:
远离疯狂群众卑鄙的纷争,
他们紧守严谨的意愿,并不偏离;
在阴凉、退隐一隅的人生大道上,
他们始终如一,默默地坚守自己的路向。
这首诗虽然清丽,但所描写的,恐怕只是我们的理想,而非事实的真相。想到这群高贵的人,过着隐密的生活,纯良如隐藏的珍宝,芬芳如隐蔽的奇花异草,就叫我们心为之动。但可惜的是残酷的事实,与此相去甚远。
大多数人都不伟大,诗人也并非要辩明他们良善之处。事实上世人都自私自利、贪婪好色、顽梗固执、虚荣怯懦。如果有人认为这些批评太苛刻无情,须知我并非独持己见,不过是参照了一位受圣灵感动的使徒所说的话。读者不妨一读保罗在罗马书第三章九至十九节,和以弗所书第二章一至三节所说的话。
末了,我还要补充一句:不是人人都可做伟人,但人人都可以靠着羔羊的血和圣灵的大能,做个良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