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弯曲悖谬的世代中,最重要的东西,往往是最难获得的;而不劳而获的东西,却多半没有持久的真正价值。
基督徒生活中所见者亦然。我们轻易学会的事,往往是次要的、表面的行径;而实际必要的操练,却不受欢迎,因为要付上代价去换取。
还有,在教会各种侍奉上,尤其是牧养教会的工作,这现象尤其显着。最难做的,往往是收效最大的;而效果最小的,却多数是不须付上多大代价的。这是一个陷阱。明智的传道人不会堕入这种陷阱中,但如果不慎已身陷其中,他也必竭尽所能设法逃出来。
做牧师传道的,如要工作有果效,首要学习的功课就是好好地祷告;然而祷告却是最难做得完全的。按着人的本性,人最不情愿花时间在祷告的工夫上,因此教会的工人必须下定决心,靠祷告胜过这软弱。换言之,他要攻克己身,因为肉体常是人祷告的拦阻。
教会的各项侍奉,就算资质中等的人,都不难学得上手。比方传福音,或处理教会事务,或家庭探访工作等,都不难学会;又如主领婚礼或丧礼,也只需借助教牧手册一类的书籍,就可以顺利进行。学习讲道也不难,就如学制皮鞋一样,只需学会各项程序:先有引言,然后下结论。今天一般教会的其他工作,也不过是如此。
可是,祷告却是另一回事。要祷告得好,教牧手册也无济于事。神的仆人要学习祷告,就必须独自去挣扎摸索,有时还须禁食、流泪,甚至疲累不堪。祷告不能复制翻版,不能抄袭,也不能求助他人,必须发乎自己的内心,所以各人有个别独特的祷告,方式也各不相同,没有雷同,只有一点共通的,就是靠着圣灵。
多马肯培(Thomas a’Kempis)说过:神的仆人在自己的祷告密室内,比在参加聚会的会众前,更感安适自在。只喜欢在会众前讲道的人,可说在灵性上还没作好准备,不宜站上讲台。这样说,并非言过其甚。有正确祷告生活的人,在大群听众前,一定会踌躇不前,因为他习惯了常在神面前,领会到传讲信息的重大责任,心里就生出矛盾,巴不得可以逃避讲台上的托付,但灵里强烈的催迫,使他不能不站上去,就算千军万马的势力,也不能迫使他离开讲台。
站在讲台上面对会众之前,必须先面对神。一个小时的讲道信息,需要有好几个小时与神独处的准备;神的仆人应该是祷告密室中的常客,而不是讲台上的常客。祷告是要持续不断的,而讲道却可以是间歇性的。
值得留意的事是:神学院开办各种有关讲道的学科,独缺最要紧的一门功课——祷告。对于这缺欠,我们倒不能归咎神学院,因为祷告是不能传授的,只能靠实行。任何神学院或属灵书刊(或文章),最多只能劝人多祷告,而祷告的实践,就要靠每个人自己努力了。在这个世代,这属灵的工夫是人干得最不起劲的。这不是很可悲吗?